一下課,同學們就像決堤的潮水一樣湧出教室,教室裏很快空蕩蕩的。隻有三個人,一個是趴在桌子上哭的黃霞,一個是馬誌剛,還有一個是班長汪芳芳。
“馬誌剛,你太不像話了,你看你害得黃霞被老師罵,還不趕緊賠禮道歉。”
馬誌剛這時候倒真像有些內疚似的,低著頭,對黃霞說:“對不起,別哭了。”沒想到黃霞哭得更凶了。汪芳芳拉起她,拿了個手帕幫她抹眼淚。良久,黃霞終於停止了哭泣,從抽屜裏拎出書包,一邊抹眼淚一邊憤怒地奔出教室,留了馬誌剛和汪芳芳在教室裏張口結舌。
當汪芳芳也收拾書包準備走的時候,卻見張春香拿著一個餅子走進了教室。“張春香,你中午不回家啊?”汪芳芳問。
“哦,我不回去了。”張春香說。
“你幹嘛?要學習啊?”汪芳芳問。
“嗯,快要中考了,我要抓緊時間複習一下。”張春香說。
“今天我沒帶飯,明天我也不回家了。”汪芳芳說,她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女生。
最後,大家都走了,教室裏安靜極了,隻有張春香啃餅子和吞咽的聲音以及翻書的聲音。
等到同學們陸陸續續從家裏吃飯睡覺趕回來,張春香還在一絲不苟地埋頭學習。很快,教室裏又充塞了打鬧聲。
班主任領著一個皮膚黝黑、衣著樸素、紮馬尾的女生走了進來,指著最前排一個空座位對她說:“你就坐在這裏吧。”那個女生點了點頭,便將書包放進抽屜裏,坐進座位裏,趴在桌子上睡起來。
“快上課了,怎麼還沒人打掃衛生?下午還想得個鴨蛋是不是?”汪芳芳突然大叫起來。這時,值日組的一幹同學才驚慌失措地跑去門背後拿掃帚、拖把等工具。
汪芳芳搶著去拿拖把,不想,餘君也搶到那個拖把,兩個人互相爭搶著不肯讓步,隻見可憐的拖把在兩人手裏一進一退,瘋狂地搖著彩色花布頭發,不知所措。這時候,一個同學在擦黑板,頓時講台上白煙四起,汪芳芳被嗆得咳嗽起來,她稍不留神鬆了下手去揮灰塵,拖把被餘君趁勢搶走。汪芳芳哪裏肯放過,立刻追下講台,和餘君扭打起來。
這時,同學們都圍了上來,分成三派,一派是為班長助威、一派為餘君造勢、一派明哲保身保持中立。這時,陽鑫從教室門口走進來,見到這一幕,扭頭就往外跑,邊跑邊喊:“班長打人了!班長打人了!”
不一會兒,陽鑫就領著班主任走了進來,陽鑫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老師,你看,班長打餘君,餘君的臉上都被她抓破了!”
沒想到老師看了看汪芳芳和餘君各不相讓地拽著拖把的兩頭,餘君坐在地上,一隻手揪著汪芳芳的頭發,汪芳芳一隻手抓著餘君的耳朵,兩個人都累得大口喘氣。老師把她們兩人分開,然後輕描淡寫地說:“汪芳芳是為了打掃衛生和餘君搶拖把,這是搶著勞動、做好事的表現,值得表揚,應該表揚!”
餘君一聽,把拖把扔在地上,拿著抹布去擦窗台了。汪芳芳撿起拖把,去桶裏蘸了一下水就開始拖地了,班主任也轉身離開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陽鑫一回頭才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多了一個女生。一向孤家寡人的他立刻破口大罵起來:“死三八!臭女人!賤女人!憑什麼要我和女人坐?”說著一掀桌子,把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女生掀翻在地。
那個女生驚叫一聲,爬了起來,瞪著眼睛望著挑釁的陽鑫說:“你幹嘛?”
這時,音樂課代表莫慧琳悄悄地拉了拉女生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說:“你不要惹他,他是我們班裏最厲害的男生,是學校的黑社會,沒人敢惹他的,他會打你的。你看他的手上都刻著刺青的。”
沒想到女生一動不動,與陽鑫怒目相向,毫不示弱。她動手把桌子挪回原位,又坐了回去,不搭理陽鑫。
“喂!死三八,起來!我要搬桌子!”陽鑫對那女生大吼。
“我叫劉英,不叫死三八。“劉英鎮定地說。
陽鑫一下子被駁了麵子,他兩眼冒火,擼起袖子就要打人的架勢。教室裏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大家都不敢再出聲,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個女生,等待著一場慘烈的鏡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