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人靜靜的孤獨(2 / 3)

曉的睫毛忽然抖動了一下,就像即將凋落的羽毛。輕輕的,不易令人覺察。我過於專注的視線讓他明顯感到了不安。我忽然就這樣感到煩躁起來。我為他這個或許會有的想法莫名的感到心煩。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變成了使他不安的因素。於是我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酒。我拿起酒杯,開始拚命的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不說話。心裏卻有愴然的酸痛,慢慢洶湧。

音樂忽然變得高亢起來。過多的酒精讓我頭痛欲裂。我恍惚的伸出手去,想拿桌上的茶杯。不經意看到曉臉上一閃而過的心疼。

這樣就好了。

我緩緩的起身,提起挎包,不驚動任何人,獨自踉蹌地走出了KTV。街上到處都是行人和車輛。巨大的聲浪以及刺鼻的汽油味彙集成潮水,把我覆蓋至無法呼吸。我慢悠悠的向前走著。在這一片繁囂中

。不說話。沉默。隻是往前行走。我隱約覺得自己在等著些什麼,步履越發緩慢。我在賭。賭一些我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看見你自己一個人走出來。你還好嗎,QUEEN。

曉像是突然出現。我聽到他走近我,卻又在幾步之外停下來,猶豫著想向我靠近,但終究沒有再邁進一步。這樣的欲言又止,非常熟悉。我感覺到自己的臉孔開始發燙,就像在學校對麵那片寬闊的操場中央被陽光灼傷後留下的溫度。我聽到自己輕輕的笑聲。我知道自己賭贏了。

我慢慢的轉過身,用盡全力去擁抱他。他猶豫了一下,終於也伸出手來回抱我。他手的溫度透過我厚實的衣服,清晰的滲入我的骨肉,與我的血液相融。那麼灼熱。一個溫暖的擁抱。

於是我踮起腳尖,熱切的親吻他的臉頰。透過他微微抖動的睫毛,我深深地望進他的眼底。

我聽到我自己在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的擁抱忽然變得有力。然後。我聽到他發出的輕輕的一聲歎息。

(三)

一年之前,我時常獨自逃課到學校對麵那片寬闊的操場上,在哪裏流連到夜晚。我在那裏安靜的看著晝與夜的輪換交接,帶著我一貫的慵懶,寂寞和頹敗的表情。隻是那時的我也已經開始有點神經質。偶爾會因為無法抵擋那份龐大而落寞的孤獨感,一個人蹲在地上哭起來。哭完之後,站起身,把眼淚擦幹,背起書包走到學校門口,等候父親的到來。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那時的QUEEN是最無能為力的。

一年之後,我仍然時常逃課到學校對麵這片寬闊的草場上,在這裏流連到夜晚。隻是不同的是。這次,我身邊多了一個曉。我不再出現那種寂寞的表情。我不再是一個人。

這時候,我們會在萬籟俱寂中擁抱這天南地北的聊天。曉用力的抱著我,我的雙手圈住他的頸項,把整張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靜靜聽著他清晰條躍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擊打著我的臉頰。飄乎但是有力。我發出輕輕的笑聲。這一刻,我不願想起一切的事情。隻願讓時間停滯。

後來,我們偶爾也會跑到教學樓的天台上。我挨在扶欄上眺望那一片星光霓虹,他則貼近我的後背,秘密的整個裹住我。那種抱著嬰兒般小心翼翼的姿勢。然後。他輕輕的歎息,把臉貼在我的肩上。我背對著他,細細的感受著他淡淡的呼吸,心裏是一片澎湃的溫暖。

那時候花好月圓。

對於感情,因為知道來之不易,我總是竭盡全力的珍惜。而至小心翼翼。而曉這溫情的男子,令我感覺放鬆,內心平和。甚或慢慢的加深對他的感情。我在他麵前很自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隻是有時心裏還是會有疙瘩,擔心自己的放縱會招致他的反感。他是一個如此內斂的人。

那天我們一路牽著手從操場走回學校。走進校門的時候,門衛伯伯驚愕的表情大大的取悅了我。我依然一邊牽著曉快步向前走,一邊笑的前俯後仰,不可自抑。這種禁忌的感覺。我多麼的懷念。

(四)

嬰寧是個側臉有著悲傷線條的女子。她是我和曉少有的共同的朋友之一。一個令人感覺冷漠的同時也透露出溫情的人。我很喜歡她。嬰寧。一個本該冰冷冰冷的名字,卻出乎意料出現在一個如此溫暖的人身上。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她隱藏在冷漠背後的真誠和自然。因為純粹而顯得粗糙。她的偽裝如此的笨拙,掩蓋不了那龐大的真實。一個溫暖且內心純潔的女子。

記得安妮說過。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由兩種不同方向的矛盾重重的力量支配。掙紮是來自於你跟隨向上的力量還是向下的力量。但你必須要保持自己內心的純潔,愉悅與堅定,而不管外界環境如何。

從此。她有了溫暖的眼神和悲傷的側臉。

我和嬰寧如此的相象。甚或每天麵對麵的坐在一起也會令自己汗毛直豎。我們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是標準的樂觀主義者,而我則是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了。所以,在我和曉第五次,也是最後一次結束的時候,可以為慰藉我的,隻有她了。

我從來都以為,我和曉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都是快樂的。尤其是在我開始真正投入自己的感情之後,我更是欣喜若狂的以為,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兩個相愛的人。

女人似乎總是這樣的甘心沉醉在自己的幻覺中。不思悔改。所以對痛苦的承受能力也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