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最後一天,我和直子頂著太陽去逛街,在路邊買盜版碟的地方買了很多CD,然後把他們放進CD機裏,我和直子聽了一下午。在寬敞的街道上我遇到了那個男孩,我想他應該在我看見他之前就看見了我,我看見他站在原地,對我微笑,然後我從他身邊走過。那天回來,我去了直子在學校外租的小屋,房子不大,但很溫馨;沒錯,直子是一個很依賴家的人。她很喜歡笑,而且笑的時候很好看,會露出兩顆虎牙,很純,很幹淨的樣子。我們談了許多,直子告訴我,她在到這所城市之前有一個很愛很愛她的男友。他有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有著燦爛的微笑,幹淨而落拓;他喜歡足球和搖滾樂,喜歡站在陽光眩目的操場上喊直子的名字,喜歡在梧桐樹下為直子彈唱那首名叫《windflower》的曲子,隻是最後他還是愛上了別的女孩,因為他直子才離開了她依戀十幾年的家,到這來求學。直子說完,取下牆上的那把吉他開始唱:
怎麼隱藏 我的悲傷 失去你的地方
你的發香 散的匆忙 我已經跟不上
閉上眼睛 還能看見 你離去的痕跡
在月光下 一直找尋 那想念的身影
如果說分手是苦痛的起點
那在終點之前 我願意再愛一遍
會不會有人可以明白
我會發著呆 然後忘記你 接著緊緊閉上眼
想著那一天 會有人代替 讓我不在想念你
會發著呆 然後微微笑 接著緊緊閉上眼
又想那一年 你溫柔的臉 在我忘記起你前
心裏的眼淚 模糊了視線 你會看不見
唱完歌,我看見直子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她說她真的真的很愛他。我讓直子靠在肩上肆意地哭,心也陣陣地痛,突然想起書中的一段話:有些事情,其實並放不下,隻是以為自己很堅強罷了。隻有碰到了一些事,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一個傷口。拒絕自己,拒絕別人,隻等傷口的愈合。我想我知道了不管自己快不快樂,幸不幸福,都要讓別人比自己活得好。
我再次走進Blue Bar,感覺依舊,我告訴King我有了一個很不錯的男友,對我很好,這些日子我們出遊了,然後祝他幸福。King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企圖看出點什麼,我想我做的很好,我們對視了幾秒,King搖了搖頭,沉默,我離開。走出Bar,摘下耳機,看著沉靜的天空,淚從眼角劃到耳根,然後,微笑……偶然間,在學校的圖書館遇見男孩,看見他身邊多了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他看見我依然微笑……
後來,我搬了宿舍,韻她們的Windflower也解散了。我依然喜歡郭敬明和韓寒的文字,喜歡在陽光蔓延的街道上搖搖晃晃地聽聽音樂,偶爾停下,看沉靜的天空,然後走向路的盡頭……
那年,我們都是懵懂的孩子:偶爾迷失,偶爾彷徨,偶爾失落,偶爾欣喜,然後長大。
我從一個街口轉向另一條街,然後微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