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前途何方一卦中,要不要算一下?”許是從出攤到現在小道士才遇到寬者一個活物,激動地一腳險些把桌子踢翻。
“算一卦?”離寬隨口道,“道士今天有沒有算到你這買賣恐不長遠?“
離寬隻是隨口說,沒想小道士笑臉頓轉苦相,“今早已經算到。東主欲歸,我這沒油水的掌眼,再也沒賺點外財的機會了。“
掌眼??
離寬知道辛雨濃不可能再留在待援閣,小姑奶奶也曾說過,她安排了個合適的人選——但是眼前這貨?怎麼看也跟”合適“二字搭不上什麼幹係啊!
不過轉念一想,涉及到天機門這些天師,離寬也吃不準這小道士是不是特意在等他。
”其實也不一定。你要是能算出來,我幹點什麼能讓那位小姑奶**疼,外財的機會也不是說沒就沒。“
”小玲子!“
扔下尚在發愣的小道士,離寬抬腳進了待緣閣正門,隻是輕喊一聲,就聽見一串鈴聲從後院一路刮到了正廳。緊隨其後的,是一盞透著幽幽藍色火光的米色燈籠。
遠看大窟窿套著小窟窿的宣紙燈麵內,藍色的火光猶如在狂風中肆意搖曳,然而真湊近了,透過窟窿往燈籠裏看,卻又是一片漆黑。
”這家夥怎麼還在這?“習慣把靈器當作一個生命體的離寬,看到早就有了尋主反應的燈籠竟然還在店裏,於是向小玲子問到。
”老板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這就是個坑貨。引著小玲子東南西北兜了好些遍,結果還是不能確定跟它有緣的人在哪!”
“問掌眼!他不是會算?”離寬到現在還是沒看出來,羅葉寬鬆道袍中的女兒身。坐在自己習慣的窗邊老位置上,感受著和往日一般無二的午後陽光,離寬發現,提起新掌眼,小玲子一臉敵意。
坐定後詳細問過,才知羅葉來到待援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小玲子硬是沒讓人進門。反正離寬也沒理明白小玲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其中透出的一個信息,讓離寬頭疼——夕照府七少爺的手下人能堵住天機門的天師,不讓進門。雖然離寬還不知道羅葉可是掌門親傳,但已經夠離寬清楚地認識到,要是不隱藏起身份,想給小姑奶奶添點亂,還真不一定有辦法。
店門外剛要從凳子上下來的羅葉,本就預感到自己錢途一片暗淡,待平日裏凶巴巴的小玲子不情不願的引她來到離寬近前,聽到離寬的想法,更加覺得她還是回天機門好了。
不禁後悔水冰寒那張留影圖,要是不賣給師傅那麼貴就好了……….也不至於被師傅直接把她丟在了夕照府。
“放著好日子不過,就想惹事,要不我們換換好了!“羅葉就差揮舞著拳頭來表達自己的憤慨了。
“也是個辦法。“離寬很認真地思考起羅葉的提議,隨即又覺得天機門這個背景還是不夠清白。看著窗外殘垣斷壁的喧樓,一個有趣的點子浮上了他的心頭。
換上洗得泛白、由青州軍便服改小的衣服,離寬仔細地檢查了下身上,確定再無夕朝離府的符號。離寬指了指,一直跟在小玲子身後業已通靈的燈籠,看了看羅葉。“算算吧?這家夥的主人在什麼地方。
作為曾經的喧樓後廚雜役,我想,替待援閣送緣跑腿應是個不錯的掩飾。”
“青陸之交,百廢之地!”也沒看羅葉有什麼動作,甚至都沒看那燈籠一眼。
“有兩下子!”離寬製止了還在往包袱裏塞東西的小玲子。叮囑了幾句以後,“店裏以掌眼為主,都聽羅小兄弟的!“
本來扁著嘴的小玲子,聽到離寬稱羅葉”羅小兄弟“,看了看一身臃腫道袍的羅葉,心思單純的小玲子,眼神便從敵視轉為了同情。
羅葉很想追上已經背著包袱出了店門的離寬,好好理論下眼神的問題,不過感受到小玲子的態度變化,羅葉又萌生起一絲疑慮——他是故意的吧?
她的猜測到底何解,就隻有離寬自己知道了。
此時正主已經穿過小路,轉入正街。
手托著小玲子為其準備的,被稱為”浮圖“的新鮮玩意,在小心躲過幾次被撞後,離寬選定一家來往青陸兩州的驛站。
沒有了夕朝府的火焰雲紋標誌,離寬發現,這平陽,其實比他剛剛一路走過來時擁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