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梅、方婧淑、龍馬幾個走出楓林,精神病人們跟在後麵。
佟梅要上車,梅西幾個攔住說不成,要上車都上車。
佟梅說人這麼多就一輛車怎麼上?你們有點男子漢風度好不好?
梅西說那你、你和指揮坐,是爺們兒都得跟著。
對,跟著。卡卡說,跟著當人質,量你們美女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佟梅隻好讓龍馬和那一個男人下去,說你們瞅機會。龍馬兩個下車,佟梅拉上方婧淑飛一般把車開了出去。
回去後,卓然就覺著不對頭,她悄悄問佟梅,婧淑的臉是不是變了?
變了?佟梅心裏直打鼓,怎麼個變?沒有哇。
卓然說臉色不但紅潤光潔了,還變得滿是朝氣,你沒看到她臉上的灰暗氣象和斑斑點點都沒有了嗎?
是啊。佟梅說,或許是內熱退了吧。
卓然說那她走路姿勢也不一樣了呀,本來一向沉穩持重,行雲流水,現在走得歡快,像踩著鼓點,像蹦跳的音符,她這是怎麼了?
佟梅說這是心情變好了呀!自己在某一個鬱結的點上豁然想通了,心情舒暢,自然就不再是烏雲密布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呀。
卓然嘟噥說我總覺著這裏麵有什麼事兒。
神經過敏,杞人憂天,一邊的方寸暉插嘴說,女兒高興我們該高興才是呀,我們日思夜盼的不就是想她這個樣子嗎?
卓然說你不懂。
姐,你沒事兒吧?佟梅抓住她胳膊說。
卓然說我有事兒,我神經過敏。
說正事兒吧,卓然直視著佟梅說,寸繼有兩個保安跟著,他在老家。我發動人四處去找卓婭,大街小巷找遍了,也沒找到。我甚至到交通部門讓人查看了各路口的監控錄像,也不見個人影。我也找見了那群神經病,她不在裏麵。
方寸暉說讓公安局的人調查那群人呐,一問不都出來了?
卓然說那是群神經病啊?
這時,卓然的手機響,是外麵的保安請求對話,卓然按下對講鍵,保安說有位坐著輪椅的人,說是精神病院的醫生求見。
大家看牆上的監控畫麵,隻見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穿著白大褂坐在輪椅上,臉被寬大的口罩罩住。卓然猛然想到了一個人,便讓保安放她進來。
那人駕著自己的輪椅來到卓然麵前,卓然和佟梅把她迎進了一間較小的待客室裏,緊閉了房門。
卓然說你是卓婭的那個病友對吧?
來客點點頭。
卓然說你就是喬傑的妹妹喬嫣對吧?
來人打開她嘶啞低沉而又蒼涼的語調說,我先前說的是謊話,喬傑根本沒有妹妹,我其實就是喬傑。
喬傑?卓然和佟梅頓時有點不寒而栗,她們從未聽過有如此慘敗的腔調,這腔調就像是地震後廢墟下的冤魂,冤魂們又因路線不同而發生了爭吵,淒厲悲愴。又像是一座千年老宅因狂風激蕩而發出的肺腑之響。
卓然向佟梅靠了靠,佟梅向卓然靠了靠。佟梅將右手伸進口袋,把手指停留在隨時可以報警的那個按鍵上。
卓然哆嗦著說那、那、那我能不能看看、看看你的臉?
自稱喬傑的來客打開了她的臉。
卓然和佟梅按住自己的胸口瞧過去。天呐,那是一張臉嗎?如果說那是一張臉,那就是一張瘋狂追尾完全失控的臉!那臉上有瘋狂糾結著的五官,五官全是昏官,昏得混蛋,昏得就像是21天不出雞的壞蛋。天呐,那不叫臉,那叫鬼門關!
鬼門關多看不宜,來人又戴上了她那寬大的口罩。
卓然和佟梅都已麵色青紫,抖如風中的殘葉。佟梅想嘔吐,隻是又嘔不出,眼淚便如滾瓜濺珠……
卓然說你想幹什麼?
對方沙啞地說我想告訴你,我的臉已經完全治好了,我給你看到的其實是我根據以前的樣子製成的一張麵具。
麵具?兩人不約而同驚叫,這幾乎把兩個人嚇得靈魂出竅。
喬傑抬起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口罩和假麵便被摘了下來。
卓然和佟梅按住自己的胸口看過去,天呐,那是一張臉嗎?那可不就是一張臉;那臉上有五官嗎?廢話,當然有,並且端坐其位。那是一張非常健康而顯白皙的臉,那臉上有雙小眼閃呀閃。
卓然說怎麼會是這樣?
喬傑說事情就是這樣的,我竭力想要鏟除相貌醜惡所帶給人們的折磨,我不惜拿出自己一張完好的臉去冒險,冒險的結果是我終於製成了一種藥,使自己的臉恢複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