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梅抖抖索索的摸出藥瓶遞給龍馬。龍馬會意,看了一下風向,貓著腰穿過荊棘,去噴灑藥劑……龍馬還備了把扇子扇著風……
其後,龍馬在灌木叢裏點了一把火。他本以為這樣的雨季,如此蒼翠的林地,也許不會燃燒,誰知一點就著,並蓬蓬勃勃燒了起來,他罵了一聲,燒死你!
他飛快地拉起佟梅往林外跑,荊棘刮傷了他們的皮膚也全然不覺,風聲在耳邊嘶叫……
風雨中的連天嶺濃煙滾滾,火焰衝天……
佟梅叮囑龍馬不要對任何人講有關卓婭的事兒。
卓然卻告訴佟梅說電視新聞播報連天嶺發生了火災,消防人員已經將火勢控製,初步判斷是有人在裏麵燃放鞭炮所致……
佟梅說報道沒說發現有什麼人嗎?
卓然講隻說見到了一群瘋子。就是沒有卓婭的消息。
佟梅說按照喬傑所說,我已將她給的藥順風噴灑了,就是還沒看到效果。
卓然說我看婧淑相貌很健康,情緒很穩定,喬傑給的藥我們還是不用的好,或者是我們先給卓婭用,效果好的話再給婧淑用,這才妥當。
佟梅說好。
佟梅嘴上說好,藥卻已經悄然放進方婧淑的茶裏,她也喝了下去。因為佟梅清楚,這個方婧淑是她央求龍馬找來的替身。真正的方婧淑她已暗渡陳倉,轉入到她的地下了。
她清楚方婧淑極有可能真的就患了艾滋病,並且現在已有發作。她臉上的紅斑血點令人錐心泣血。
雖然方婧淑的天真無邪使她無知無畏無覺,仿佛天塌下來她也欣然迎迓,毫不在意。
佟梅還是讓疾控中心的醫生抽取了她的血進行化驗,化驗的結果使佟梅哽咽。
佟梅對龍馬說我們最多可以湊出來多少錢?龍馬說你清楚呀!佟梅說那我們都拿出來先給婧淑治病好不好?龍馬說咱倆沒結婚,你說了算。
方婧淑卻求著佟梅說,梅姨,我不治什麼病,我沒病的,有病沒病我自己會沒感覺嗎?你們不用破費那些錢,真要有病我自己治就是了。梅姨,我相貌有變化不是因為我有病。你真的不用緊張我,這樣我會活不下去的。我還想著有許多事要做。
佟梅說婧淑,你說姨會害你嗎?這次一定得聽姨的。咱就去醫生那裏,有病治病沒病防病,就全當是定期體檢好不好,就全當是姨求你好不好?
婧淑隻好跟她去看醫生。醫生把佟梅叫到一邊直搖頭。佟梅眼前一黑就要栽倒,醫生趕緊扶住了她。
佟梅的淚無聲地流。醫生隻好安慰說你放心,我會盡最大努力的。
我們很清楚醫生的意思,她說就病人現在的狀況,就你所能掌握的資料,你認為當今世界,有誰可以救得了她的病?
那醫生沉思了片刻,抬眼悠悠地說,有一人或許可以。
誰?佟梅像是抓住了稻草。
喬傑,如果她還活著的話。那醫生很猶疑地說,據說喬傑在基因療法方麵有很大的突破,她已經走的很遠,如果她還活著,她會創造奇跡。
佟梅默然無語。
這時,方婧淑卻在醫院裏掃地。掃完地,便去病房裏照顧病人,去和病人談心。病人說那你有什麼病?她說醫生說我有艾滋病。病人就哭了,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艾滋病人會活得像你這樣陽光,這般快樂。還來和我們談天說地,閨女,你才是真正需要關心照顧的呀!病房裏的病人集體站在過道裏向婧淑致意。有的被人攙扶著,有的還掛著吊瓶,有的還剛剛做完手術。他們說艾滋病人的心裏有陽光,眼裏有溫暖,手上有情義,這世界應該向他們表示敬意。
這敬意使方婧淑有些不知所措,佟梅便將她拉走了。
病人們集體長籲短歎,說看她的家屬還沒有病人活得幸福。
佟梅把白加黑無聲無息地丟進了方婧淑的身體。她之所以做此決定,乃是因為她從那個服用了該藥的替身身上沒有看到任何不祥的後果。
當然,她從那個替身身上也沒有看到任何效果。難道喬傑打了誑語?或者說,那個替身顯山露水的一張臉本就是一成沒變的原裝正版,讓她恢複本相,不還是原裝正版嗎?難道變成妖怪才是正常的麼?
佟梅卻認為從替身的臉上沒看出任何效果才是最理想的效果。於是,她悄然下藥。當然,方婧淑也無憂無慮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