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是誰給我下的禁咒嗎？”
他還是搖頭，“當初你走後，”他看了她一眼，“封住了我的記憶，讓我忘了你，之後的事，我都不知道。”
她怔住，是她封住了他的記憶？“那你那個被植入的······”
“不是你。”
“我封住你的記憶······”她冷笑，“果然是我的風格，隻是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懲罰了誰，你說，如果當初我沒封住你的記憶，是不是一切會有個不一樣的結局？”至少她現在不會被下禁咒，失去了力量。
“不會。”
“為什麼？”
他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如果你沒封住我的記憶，六界隻怕早就不複存在。”
她不懂他的意思。他的記憶跟六界的存亡有什麼關係？
“被封的記憶澆滅了你的怒火，如果沒被封，你會滅了六界。”
她轉念一想，想明白了。
她一直不是個好人，做的事情都是隨心所至，當初為了他輕易地放棄跟神界作對的舉動，但是也能為了另外的人輕易地與六界為敵，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衝動。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這麼說當初你記憶被我封住，你是想到的，所以才不做什麼反抗？”
他垂下眼瞼，一時沒有回答。
但是她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傷心，最後唯有化作一抹笑，從唇邊逸出，“你是天帝，做什麼都要為神界和其他五界的人著想，也許就單單不為我這個不屬於任何一界的人著想。”似怨似嗔，經過這麼多事，她已經看懂了很多，也看到了沒失去記憶前的她所看不到的一些事。
也許，這就是成長。
作為一個天地最初者的人的成長。
隻是，這個成長的代價太大，大到她差點承受不了。
他已經懂了她，微微地笑著。
“雖然你不屬於任何一界，但倘若你想成為神界之人，隨時歡迎。”
她聞言瞪他，“那你準備給我做個女天帝嗎還是在你之下？”
“看你本事。”
她揚起嘴角，“我本事大得很。”
沒有反駁，他靜靜地看著她。
那些已經被她忘記的過去，現在就交給他來保留吧，隻是，這個限期隻怕是不長久。
在他心底，最想看到的，還是那個笑容仿若日月的人兒。
軒轅揚、皇甫宸、代子玉三人這幾天一直待在客棧裏。
軒轅揚隻跟他們說了一句，“等他來”再也不再解釋。
而不用她的解釋，他們也明白了一切。
讓她跟天帝見麵，是他們沒有經過商量之後做出的一致決定，沒想過能讓他們之間徹底分裂或是解開心結，想做的不過是讓她想明白一些事，一些他們身為局外人才能看懂的事。
很明顯，他們談好了。她也終於看清楚了一些事端。這幾日的心情一直很好，甚至每天還能拉著代子玉交談，談天談地，甚至談到了他們代氏一族的沒落。
“你們代氏一族為什麼會沒落的？之前你們的實力不是比上古八大家族還強大嗎？”
代子玉的麵具沒有遮住眼睛，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給她的一個白眼。“你說為什麼？”
“要是我知道我還問你做什麼？”她歪了歪頭，一會，驚訝道，“難道又是因為之前那個沒有失去記憶的我？”
他們不明白她與天帝談妥之後為什麼每次在提到之前的她的時候，總會補上是沒有失去記憶的她，似乎，她想跟過去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但是卻沒有人告訴她，她辦不到。
即使她的力量再強大，即使她是天地最初者，也辦不到。
代子玉眼裏的意思很明白，承認了。
她微微氣餒，”怎麼哪裏都有她的事呢······宸，她還做了什麼事？”
皇甫宸的笑容還是不變，自從知道他的哥哥沒有死之後，他的心情終於開始變得比以前更加地好，雖然心裏還是有些生氣他沒有來找他，但是，這個已經變得微不足道。隻要活著，什麼都是最好的。
“她就是你。”
“我不是她，現在的我才不會幹那些事。”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沒有幹那些事，你就不會創建靈學院，就不會有一群好兄弟為你出生入死，甚至不會有他——”他看了她的神色，發現她的神色還是正常的，繼續說，“跟你之間的那一段過去。”
想了一想，她似乎才想到原來過去的她還是有這幾個好處的，但是隨後繼續一想，要不是她幹的這些事，她不會現在沒了力量，中了禁咒，還導致那麼多人的死去。
所以她還是不願承認，“她是她，我是我。”
代子玉跟皇甫宸兩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