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命露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有些嘶啞難辨:“一青哥哥對阿命有救命之恩,今日若是能死在一青哥哥的手中,阿命無憾。”
一青的麵容因為劇烈的掙紮而扭曲,麵對阿命毫無畏懼的臉,一聲歎息緩緩傳出,阿命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一青哥哥,你記得我了嗎?”
阿命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下一刻,阿命的身體被狠狠推出去,準確地落入了荊還雪的懷中。
一青轉過臉來,看著阿命的眼睛,含糊的聲音隻能聽出三個字:“快離開!”
阿命無聲地搖頭,可是還不等她開口,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戲謔:“離開?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營帳前端坐的人飲下一口茶水,笑著看向三人,那人甲胄依身,不是此處的統領是誰?
“真是感人至深啊,長期喝幽冥水的人竟然還能說話,隻是不知道這樣還能不能說得出來?”說著,那人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笛子,尖銳的聲音逐漸升起,不止一青,被虛影香迷倒的牧犬也紛紛站起身來,他們的眼裏沒有任何神采,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可是那笛子所發出的聲音就像是魔音一般,驅使著他們向著阿命的方向走過來。
忽的笛聲漸漸拔高,那些牧犬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眼睛猛地睜開,雙手舉起,不停地做撕扯的動作,仿佛胸腔裏有一把利刃,他們隻有撕開自己的胸膛,才能取出利刃。可是他們的手臂僵硬無比,根本無法觸摸道自己的胸膛,於是,他們隻能不停地撕扯,將所有的阻礙全部撕碎!
看著所有的牧犬卷土重來的時候,荊還雪忍不住有些無力。
“看來,今天隻有放手一搏了。”荊還雪苦笑,一手擁著阿命,一手拿著袖刀,單打獨鬥,這種感覺怎麼想都覺得有心無力。
“你走吧。”阿命握著軟劍,淡淡道:“以你和那個統領的交情,要脫身很簡單。”
阿命話音方落,端坐上方的統領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荊還雪道:“我沒有想到荊兄弟會如此地不識抬舉,念在兄弟還算爽朗之人,本將軍破例放你一馬,可是你卻在此公然與本將軍作對,這是實實在在地打我的臉啊。”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這裏有兩個位置,你若上來與我一道觀看這場牧犬圍獵,我便依舊當你是兄弟,如若不然,那就是執迷不悟。就別怪本將軍不顧念舊情!”
荊還雪冷笑:“牧犬圍獵?觀看他國之人手足相殘,在你的眼裏隻是牧犬圍獵?”
統領笑了笑:“看來你是不願意與我一道了?”
荊還雪的眼底是冰冷的諷刺,“蠻夷之言,辱我清聽,蠻夷之邀,辱我名節。”
“你說誰是蠻夷?”荊還雪言語中的諷刺徹底激怒了統領,他身為軍中之首,在安景這片土地上,他就是這裏的神明,沒有人可以忤逆他,沒有人可以冒犯他,若有違逆,下場必會淒慘無比!
可是這個人竟然這樣堂而皇之地諷刺他為蠻夷!
他定要這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荊還雪揚眉冷笑:“你已經承認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