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韻靈之謎(下)(1 / 1)

韻靈在北界逗留了幾日,也不知該往何處去。齲禾便邀她一同去妖界中心箕尾山。

勾陳聽了,斜了齲禾一眼,齲禾頗為尷尬地轉了視線,才道:“妾身於此,不敢欺瞞靈石,實是靈石與我家主上神似,而我妖界正值動亂存亡之際,西界驥驁犯上作亂,企圖統領妖界挑起六界爭端。此次我妖族與天庭已起了間隙,必然無法善罷甘休,驥驁必會趁此機會,謀權篡位,出戰天庭。若姑娘肯代替我們主上出麵……興許能平息……平息紛爭。”

齲禾道出了實話,其實心底也十分忐忑,畢竟妖界之事,是他們內部的問題。這韻靈雖說是靈石,但畢竟不是風千憂,也不是個好管閑事兒的主,如此貿然的請求,她也拿不住這方會不會應允,也不過是硬著頭皮,盡人事罷了。

以示誠懇,一向清高的齲禾,也福了身子。其實她心底分外覺得迷茫,想來她這個妖界東王其實是個不問世事的主,整日撫琴弄畫,打瞌睡。可自從風千憂下凡間後,接二連三的變故,逼得她沒了清閑日子。妖王,前任失蹤,另一個還不知生死。四王,一王叛變,一王失蹤,一王又是個情癡,堪堪把整個妖界的存亡壓在了她這個不愛管事兒的弱女子身上。

她也想把這擔子撂了不管,其實她若想偏安於一隅也不是不可,不過,自古以來,覆巢之下無完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妖界若真是亂了套,她怕也是難逃一劫。

然她一個弱女子,苦苦撐到現在實為不易,若風千憂不出麵,但憑她一人之力,定然難以服眾。

等了許久,韻靈不回話,隻是自顧自問道:“正東方向是什麼地方?”

“那正是箕尾山。”泫琅提劍進了大殿,眉間竟有殺氣。

“泫琅,你這是幹嗎?”齲禾皺眉,上前一步擋在韻靈麵前。

泫琅眼神冰冷,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齲禾,你讓開。”開口的是韻靈,言語淡淡,閑話家常的語氣。

齲禾不肯,韻靈讓開一步,已至泫琅劍下,那冷寒的劍尖離她的額頭不過毫厘,從門外捧著零食進來的幽若看到了,嚇了一跳,咋呼呼地奔過來,抱著泫琅的大腿就開咬,一麵含糊不清地大喊:“壞蛋,壞蛋,把劍拿開,要是傷了我娘親,我就咬死你!”

泫琅巋然不動,手很穩,也不向前,也不拿開。就這麼和韻靈僵持著。

“不管你是不是主上,但這一趟,你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趟。你或許覺得我不自量力,也有可能開罪了你,待我妖界安定之後,我泫琅任憑你處置,絕無二話。”

泫琅這番話,倒是讓齲禾驚了驚,在她印象中,玩世不恭是泫琅,小孩子脾性,嬉皮笑臉是泫琅,癡心不悔,為了風千憂死不足惜也是泫琅。可這般果決,大義凜然,顧全大局的泫琅卻不曾是她看過的。

她向來以為泫琅隻會意氣用事,按照他的性子,不管韻靈是不是風千憂,就是韻靈那副皮囊,也會讓他奮不顧身恨不得將她藏起來,又怎會將她推向風口浪尖,箕尾山這險惡之地。

殊不知,泫琅其實心底其實隱約有個感覺,若是去了箕尾山,那他的千憂殿下就會回來。當然,這不會是男人的直覺,隻是作為一個可仙可妖的靈獸的敏銳性,或者說,從他埋葬了二郎真君的兵器後,他便覺察到了其中的蹊蹺。

前北王盜了仙家的一個寶貝,那到底是什麼寶貝,所謂各為其主,前北王的主應該是妖王魚愫,魚愫指使清歡盜了仙家的一個寶貝,做了件什麼事,而這件事說不定是與風千憂有關。如果到了箕尾山,也許這一切都會得到答案。而韻靈也是問題的關鍵,讓她同去,也是勢在必行的。

所以,泫琅也顧不得別的,就算鋌而走險,也要把韻靈逼上箕尾山。

“你的劍讓我很不舒服。”韻靈麵色如霜,嘴角一挑,目光一閃。泫琅的長劍瞬間短成兩截,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是低沉的悲鳴。

韻靈甩袖往殿外走,幽若鬆了口,忙跟上去:“娘親娘親,你去哪兒,帶上我。”

“不想死就別跟著我。”韻靈不回頭,身形漸行漸遠。

“娘親,你至少告訴我你去哪兒啊?”幽若跌跌撞撞,委屈地哭出聲來。

“濁氣衝天之處。”

再尋韻靈的蹤影,她正朝著箕尾山的方向飛去。泫琅顧不上斷劍,緊隨其後,齲禾牽了幽若正待要走。才想起來,站在角落,一直默不作聲的勾陳帝君。

勾陳見齲禾正望著他,懶懶開口:“無妨,爾等先行。本座隨後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