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被關進了紙紮鋪子(2 / 2)

我……

我沒辦法,隻能由著桑裁縫把我推到了炕上。

桑裁縫家的炕是通炕,很長長大,整個一間屋子,炕就占了三分之一,所以他也沒有走,而是把我扔在了炕頭,自己睡在了炕尾。

我就鬱悶,黑漆漆的屋子裏,我想回家想的難受,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臨睡著之前我還想著,不行的話等明天我就跑回去好了。

“喜妹……”小嘀咕的聲音忽然就響了起來,“你別白浪費力氣了,桑先生能收你當徒弟是你的福氣,你好好的跟桑先生學本事吧,這樣你也好……”

小嘀咕的話還沒聽完,我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了。

我慢吞吞的坐起身子,想著小嘀咕昨天晚上的話,啥叫徒弟啊?我咋就成了桑裁縫的徒弟了啊?

“喜妹啊,醒了就起來吃飯吧。”屋外,響起了桑裁縫的話。

我答應了一聲,穿上鞋子走了出去,桑裁縫正在紮紙紮,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兩個饅頭和一碟鹹菜疙瘩。

我吃飯從來不挑食,但因為想回家,我沒吃幾口就不吃了,放下筷子,我走到了桑裁縫的麵前:“桑爺爺,我想回家。”

桑裁縫還在弄著手裏的紙紮,也不抬頭瞅我:“喜妹是真的想回家嗎?”

我點頭:“真想。”

“那好。”桑裁縫說著,指了指院子裏,“我那院子的東頭有一口枯井,如果你能用水把那口枯井給填滿了,我就讓你回家,你說好不好?”

我說不好你還能讓我回去是咋的啊?

轉身跑出了房門,我開始壓水灌井。

其實在我看來,那井並不深,我覺著就算是白天灌不滿的話,起碼也能灌上一半,然後等我明天早上起來再灌一半的話,我就可以回家了。

所以我就不停的壓水啊,灌水啊,眼巴巴的就盼著那口井裏的水能逐漸變得多起來。

桑裁縫忙活完了手裏的活計之後,就坐在了院子裏的搖椅上,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我在院子裏折騰著。

到了中午的時候,有人走進了院子,我定眼一看,哎呦喂,這不是薛木匠他媳婦李秋菊嗎?

李秋菊帶著薛小年,娘倆一搖一擺的就走了進來,冷一瞧見我,先是一愣,隨後特別驚訝的朝著桑裁縫看了去。

“桑老爺子,這是您……”李秋菊指著我,欲言又止。

桑裁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她是昨天太陽落山進我屋子的,你說她是誰?”

李秋菊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您是說您昨兒個晚上讓她進門的啊?”

桑裁縫但笑不語。

李秋菊那一張臉就顯得有些不如意了,不過她還是牽強的扯起一絲笑容,招呼薛小年:“小年啊,趕緊把雞蛋給你桑爺爺,這可是咱家雞自己下的,老好吃了。”

薛小年似乎很是不情願,扭扭捏捏的不動彈:“要送你送,我不去。”

李秋菊挑眉:“哎?這孩子!讓你送你就送,去,趕緊的!順便和你桑爺爺嘮嘮嗑!”

薛小年沒辦法,白了李秋菊一眼,吭哧吭哧的上了台階,把裝在籃子裏的雞蛋往地下一放,站在桑裁縫的身邊也不說話,悶聲的杵著。

“喜妹啊。”李秋菊忽然笑著朝著我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的問,“你昨天是咋進你桑爺爺家的啊?”

我不知道她要幹啥,實話實說:“我被我家老太太追著砍,是桑爺爺收留了我。”說著,舉起了左手。

也就是舉起左手那一刻,我才看見我的手腕上,不知道啥時候纏上了一層紗布。

這是桑裁縫給我包的嗎?

李秋菊沒心思理會我的傷口,又問:“真的?就因為這?”

我點了點頭:“啊,我家老太太昨天可凶了,一路把我攆到了桑爺爺家的門口,死活非要剁了我,還好有桑爺爺。”

“還是你奶有道啊!”李秋菊嘀咕了一聲。

我沒聽清楚:“李嬸兒你說啥?”

李秋菊就笑了:“沒事,沒事。”說著,招呼台階上的薛小年,“小年啊,別擱那杵著了,走了,回家了。”

薛小年這次倒是痛快,蹭蹭蹭的走下了台階,挽著李秋菊的手就往外走。

我看的直迷糊,轉頭問桑裁縫:“桑爺爺啊,今天我李嬸兒咋這麼奇怪呢?”

桑裁縫笑眯眯的:“這世上本沒有奇怪的人,你覺得她奇怪,不過是你不了解她想要做什麼罷了。”

我……

我沒聽懂。

桑裁縫也不打算繼續說了,而是問我:“喜妹啊,你那水灌的咋樣了啊?”

我回神,趕忙繼續壓水:“應該很快就能滿了。”

桑裁縫但笑不語,看著我在院子裏再次忙活的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