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月湖將珠串捧至眼前,撚起一顆珠子細細觀看,不禁口中嘖嘖:“這成色不是最佳,也非剔透。”又看了一眼串起來的青石珠子,更是搖頭:“這青石也隻是普通的青石打磨成珠,並不是什麼稀罕物。尋常百姓家也該買得起了。”
冷笑一聲,沈渙梔慢慢倚在靠背上:“看不出吧,這可是薛昭容送我的賀禮。”
星河瞪大了眼:“這薛昭容也忒不知用度!如今娘娘已是昭儀了,竟還敢拿這些個雜亂東西來糊弄!”
“她說這是她母親送她的,因她母親地位不高,便隻有這東西。”月湖也嗤笑:“這話說出來有誰信?她母親是誰且不論,單憑太後娘娘的地位,便是她家的下人也沒有戴這東西的。”星河點頭:“這話倒不假。”
“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這東西的香味兒著實好聞。”說著,月湖深深嗅了一回,不禁沉醉。“該是熏了多久?”星河也輕歎。
“隻是女子用太重的香料總歸不好,奴婢替您收起來吧。”
一點頭,沈渙梔應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薛昭容此行為何?”“她想叫我在王麵前給太後說句好話,叫王別再與太後僵著了。”
星河杏仁眼一瞟:“她與太後是一家子的,自然是幫襯著,自己還不算,竟還要拖上娘娘您。”月湖卻一沉吟:“怕是沒這麼簡單。王正在氣頭上,娘娘您別去惹這一身腥了。”
點頭,沈渙梔道:“不錯。不論此事成與不成,於我們都無任何好處,於她卻有利無害。一旦功成,太後記得她的好,必然加倍待她;一旦不成呢,我恐怕會因此失了聖寵,她便更加得意了。”
“所以,娘娘不管?”星河倒吸一口氣。
“為何不管?自然要管!不隻管,還要管得漂亮。要緊的就在我不會給她留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沈渙梔輕笑。
第二日一早,庭城突來用膳,消息來得太晚,攪得傾顏宮上下一片忙亂,沒一個不是喜氣洋洋地忙裏忙外,都已備好正餐茶點,又特意挑了香料熏上,卻被沈渙梔嗬住了。
“娘娘?”小宮女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渙梔。曆朝曆代,靠香料勾住皇帝的例子可不少見,香若是清新淡雅,王又好這個,必然會聞香念美人,香若是俗不可耐又刺鼻難嗅,王就少來此宮。她卻不知,沈渙梔已另有自己的打算,竟連香也不必熏了。
天已然大亮了,想著庭城就快到了,沈渙梔忙叫月湖:“把那串薛昭容送來的珠子拿來。”月湖應了聲,雙手捧到沈渙梔麵前。
色澤、光豔還是一樣的平庸,隻是雖然在檀木盒子裏擱了一宿,上麵的香味卻一點也沒散,可見那香氣早便是浸到珠骨裏的。
沈渙梔慢慢將長珠串盤在藕臂上,頓時清香在側。
“哎,娘娘,怕它有毒呢!”月湖剛伸手欲攔,卻聽見宮奴叫道:吾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