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初的首都，春意正濃。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在一所中西合璧的四合院裏，精神矍鑠的國家經委副主任袁寶華，會見了本刊記者，回答了我們提出的在改革中工會工作怎樣當促進派的問題。
沿革與探索
袁寶華同誌認為，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為什麼要改革，這就有必要回顧一下建國35年來，我國工業企業領導體製改革所經曆的四個階段。第一階段，建國初期，在東北和關內一些企業，仿效蘇聯的一長製，實行了廠長負責製，一元化領導；第二階段，1956年黨的八大，確定了實行黨委領導下的廠長負責製；第三階段是“文革”，十年動亂，革委會、軍代表當家；第四階段，粉碎“四人幫”以後，特別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先後頒發了三個條例，重新確定了黨委領導下的廠長負責製。幾年來，在整頓企業，建立正常生產秩序，實行民主管理，推動企業改革中，三個條例起了積極作用。但隨著經濟發展和技術進步，企業麵臨著新的挑戰，條例的某些規定已不適應新形勢的需要。在1983年一次會議上，胡喬木同誌講，鄧小平同誌曾提出，他個人認為還是應當實行廠長負責製。1984年初，彭真同誌提出改革現行的企業領導製度，並說中央傾向於在國營工廠實行廠長負責製，製定工廠法。接著，彭真同誌帶領各部門的同誌，到南方進行調查，回來向中央彙報後，決定先在京、津、滬、沈各選擇一批國營工廠進行試點，並在大連、常州二市全麵試行。現在看，廠長負責製勢在必行。
廠長是國家的代表
袁寶華同誌說：在國營工廠裏，廠長是國家的代表，他應當是政治上和業務上的“明白人”和改革者。
現在，國營工廠存在的問題，從表麵上看是無人負責，從實際上看，是無權負責，無法負責，無力負責。因此，要擴大國營工廠的自主權，工作重點是首先使它們有活力。整個經濟管理體製必須逐步進行改革，過去從分配入手解決工廠的自主權問題是正確的，今後還要進一步擴大工廠的計劃權、人事權等。實行廠長負責製，廠長可以“組閣”。大中型企業，副廠長、總工程師的人選，由廠長提名，上級任命，中層幹部由廠長任免；小型企業實行集體承包的可以民主選舉廠長，副廠長則由廠長任免。副廠長對廠長負責，廠長對國家負責，徹底改變過去廠長和副廠長都對黨委負責，黨委又是集體領導，出了問題找不到誰負責的狀況。但與此同時，就要研究解決如何發揮職工代表大會的作用，如何發揮工人當家作主的主人翁作用，如何發揮工廠黨委的作用等問題。
從黨委領導下的廠長負責製，改為廠長負責製，是一個大的變革。經過調整，大家認為今後工廠黨委要集中精力在思想政治方麵擔負起領導責任，對黨的建設、思想政治工作和工會、共青團組織實行統一領導，對生產經營和行政工作起保證監督作用。一句話，工廠黨的領導是大大改善了、加強了。
發揮職代會的作用
袁寶華同誌說：在調查時，大家反映，過去條例中規定的職代會是個決策機構，實際上隻是戴了頂虛帽子，企業沒有自主權，哪來的決策權。但是，一個企業搞好搞壞，直接關係全體職工的利益，既然是與全體職工有關的事，就應當更多地發揮職代會的作用。職代會是工廠實行民主管理的基本形式，要定期聽取廠長的工作報告，要討論工廠的生產計劃、經營方針、重要規章製度等，並通過決議，保證執行。對行政領導幹部要進行監督評議，並提出任免和獎懲的建議，如果廠長不稱職，也可以向上級機關提出罷免的意見。此外，有關職工集體福利問題，職代會有權作出決定。
工會應當是職代會的工作機構，同時，工會還有許多工作。大家認為：工會是共產主義的學校，應該花更大的力量，動員和組織職工學習政治、文化、科學技術和經濟管理知識，提高職工隊伍的素質；要協助和監督行政辦好職工生活福利事業；要組織職工搞技術革新、技術協作活動，提合理化建議，開展社會主義勞動競賽；要組織職工開展業餘文化娛樂和體育活動；要關心職工勞動條件的改善，監督有關勞動紀律、法規的貫徹執行；要堅決支持職工的合理要求，維護職工的合法權益。總之，工會的任務很重，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對工會工作要求也更高、更紮實了。
對兩個問題的回答
最後，記者向袁寶華同誌請教了兩個具體問題：第一，對鞍鋼無縫鋼管廠廠長王澤普的爭議，應該怎樣看待？第二，對紡織係統一些企業中，工人嚴重地加班加點問題應該怎麼辦？他開門見山地回答：對於前者，我的觀點是，隻要改革路子對，應該大膽探索，不拘一格。全國幾十萬個工業企業，情況千差萬別，改革也不能用一個模式套下來。隻要有利於解放生產力，提高經濟效益，把企業搞好，盡管他並非十全十美，我們也要滿腔熱情地支持他，幫助他。
對於後者，可以交給職代會討論，職工群眾會拿出辦法來，會想出革新措施來，提高生產效率，完成生產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