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醫濟世，起始有無。”
雲霄來到一方閣樓前，停了下來，閣樓名為“善海閣。”
這是閣樓前側方一塊立地石碑上刻錄的鎏金銘文。閣樓不知是何人所設，但從這石碑名來看，看來是一家醫館。雲霄想著，走了進去。
醫館裏麵擺設簡單，隻有一名坐在案幾邊抄錄文字的年老醫師，見雲霄進入，老醫師停下手中寫字的筆相問：
“你來尋醫還是治病？”
“在下為治病而來。”雲霄拱手作答。
“你且坐到老夫身前，讓老夫幫你觀上一觀。”
待雲霄坐到案前，老醫師讓雲霄伸出手掌後，左手扶著衣袖，抬起自己蒼勁有力的右手，按在雲霄手腕脈搏處，替雲霄把脈問診。
“奇怪......奇怪，觀你脈象是死脈，你怎麼活著的？這不合常理。”老醫師一邊替雲霄診脈一邊觀察雲霄的麵色和呼吸，他雙目疑惑，眉頭緊鎖，閉著眼思考一番後說道。
雲霄聞言一愣：“老先生此話怎解？”
“你全身肌肉硬結，氣血紊亂。說句不太中聽的話，你早該死去。可是你到現在依然生龍活虎，你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不等雲霄說話，老醫師接著說道：“此外你的經脈大多堵塞，可這又不像天生之象，而你的筋骨……你筋骨奇佳，理應是修行良材。若非，你曾遭人暗算？可你的體質竟然又是強健異常，這又不像是遭人暗算後的結果。難道……有這樣一種可能，或許是你進補靈藥過多……可這也補得也太厲害了吧。我看你這也不像是白癡啊，怎麼會吃補藥吃得經脈具廢，肌肉硬結。這真是奇怪之事，老夫也無法解釋。”
雲霄臉色平靜，似乎老醫師所說之言與他無關，隻是望著老醫師道：“莫非在下的病無法醫治不成？”
老醫師搖了搖頭：“恕老夫直言，你可能命不久矣，你的病症老夫確實無醫治之法。”
雲霄麵色沒有任何變化，他收回放在桌子上得手，站起身來再次作揖：“那恕不打擾，在下告辭。”
老醫師詫異地道：“你難道不想再試試，不想再問問？你莫非不關心自己的死活？”
雲霄語氣淡然：“你都說了你沒有辦法，多說無益。”
老醫師擺出一副長輩姿態：“你這年輕人性子怎就如此急躁，老夫雖然無法醫治，但是說不定本館館主能夠想出良策。本館館主出去辦事，無需多久就會回來，你且等等。而在這之前，老夫也想對你詳細了解一番。”
雲霄對老醫師的話不以為然：“既然如此，那我等會再來便是。”
老醫師隱隱有些不愉，語氣也不再客氣：“本館館主日理萬機，豈是隨時想見就見，你若願意等，待本館館主回來後，方有那一線生機，否則的話......”
雲霄絲毫不為所動，反唇相譏道：“我也有事在身，日後再來。”
老醫師猛地站了起來，冷哼一聲：“日後？你不怕死麼？你隨時都可能死去。”
“在下這症狀也不是一時半會，這麼久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雲霄絲毫不在乎老醫師的話是否名副其實，態度越來越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老醫師唏噓一聲，搖了搖頭：“你這年輕人，怎就不知好歹……罷了罷了，你走吧。”
“你不留我了？”雲霄感到有些意外，完全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留你？”老醫師嗬嗬一笑，語氣有些輕蔑。
“我身上症結對你來說雖然是一場難題，何嚐不是一場磨煉和機會。這場磨煉可能讓你的醫術更進一步，讓你的醫道有更深的領悟。所以醫治我並不是救我這麼簡單，於我於你都有好處，這是利己利人的事。做這樣的事不僅能讓人受你恩惠，而且能夠提升自己，你剛剛不是這麼打算著？”雲霄言語毫不客氣，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老醫師見狀雙目一寒，語氣裏帶著嗬斥的意味：“我見你是少年人，才一直對你這麼客氣，你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
雲霄不怒反笑：“在下隻是想請教‘行醫濟世，起始有無’這句話的含義而已，老先生何必動怒？”
老醫師雙目閃過一絲訝異，神色緩了下來：“原來你是對這八個字不滿，但不滿歸不滿，你無需拿自己的身體置氣。”
雲霄輕輕一笑道：“我沒有置氣，我想的是求問行醫之道。”
老醫師揉了揉額頭後道：“救人當然是醫師的本分，這是出於本心，本心是前提，本心之後才會考慮其他，若是在本心之下有額外的推力，而這對治病救人隻會有好處，這是老夫對治病的利害關係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