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節 “逼婚”(1 / 1)

都說做父母的,總是過多的嗬護那個在她眼裏相對差一些的子女。當然,銀鎖母親也概莫能外。老人看著大兒子漸已走遠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又嘮叨起來:“鎖子,讓你哥蓋吧,他一天到晚地裏刨食也不容易,再說了,你還掙工資,將來的日子一定比他好過!”“媽,房子歸了他,我以後去哪住?”母親剛把話說完,銀鎖緊接著問道。老人也急了,嗓門也大了起來。“老大跟你爸一樣,是個死倔頭。你不讓著他,這事咋整?”銀鎖一聽母親這樣袒護大哥,心裏著實有點生氣。自己莫非是後娘養的?今後估且不說,眼下,一旦拆了房子,母親還能和大哥湊合著住在一起,可自己呢?想到這裏,銀鎖強壓住心中的怨氣,像一串爆豆子似的,一股腦兒滑落出來。“媽,你也太不公平了,事事讓著他!”母親睜著一雙失神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囁嚅著雙唇,擠出幾個字:“說你也不聽,勸他也不中,看來就我是多餘的了。”說到這裏,母親下意識低下頭,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銀鎖看著母親這樣樣子,趕忙說“媽,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啊!”任憑銀鎖怎樣解釋,母親便不再說話了。屋裏一時間沉寂下來。這個時候,春桃推門走了進來。“桃兒,快坐炕上!”母親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的愁雲蕩然無存。一邊拉著春桃的手,一邊笑著說。春桃是老人一直看著長大的,待如親閨女一般。又加上兩家自幼定的娃娃親,所以,銀鎖母親對春桃更是另眼相看。隻是春桃的父親柳萬福仗著自個兒是村長,做的一些事很是讓人不舒服,結果呢,兩家無形中產生了隔閡,可想而知,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隻是礙於春桃愛銀鎖愛得要命,又加上那年跟柳萬年一起發生的車禍,導致姑娘生理上的缺陷,才使得柳萬福不得不承認了這個婚姻。銀鎖的母親哭鬧著來到村委會大院,春桃也是剛剛知曉的。她抽了個空,趕忙跑過來看個究竟。“二鎖(銀鎖的小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聽大娘的話,就讓大哥把房蓋了吧。”春桃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銀鎖。好像略顯難為情似的,清了一下嗓子,接著說:“大娘就住我們家吧!至於你嘛,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們家西麵那間房······”說到這裏,姑娘用牙齒抵住下嘴唇,再也不說了。其實,銀鎖明白春桃的意思。是想讓自個兒住在她家的西房裏。銀鎖母親很是感激春桃,眼裏再噙滿了淚水。“傻閨女,大娘知道你的心意。”銀鎖知道村委會大家夥還等著他,急忙安慰了幾句,便和春桃一起出來了。一出院門,春桃便拉住銀鎖的手,噘著嘴唇看著銀鎖。銀鎖知道她有話要說,忙說:“桃,咋能住你家啊!”“為啥?”春桃立刻反問。銀鎖雙手輕輕拍了拍姑娘的雙肩,一副沉重的語氣張口說:“萬一住進你家,會影響你的名聲!”銀鎖這句話說出口,一下子把春桃激怒了。“咱兩有婚約在先,名正言順的,你怕啥?”銀鎖聽春桃這麼一說,腦袋“嗡”的一下,一時間語塞了,仿佛把他一下子帶到茫無邊際的空地裏,頓時失去了方向。“鎖哥,你咋了?”看著銀鎖呆愣的模樣,春桃有點不解。一句問話,銀鎖懵懵懂懂反應過來。恍惚間,看著春桃認真癡情的眼神,銀鎖心裏好似刀紮一樣。多少年了,春桃一直癡情的等著他。銀鎖的父親去世以後,春桃更是忙裏忙外,充當著兒媳的角色。就在車禍那一次,奪去了姑娘以後做母親的資格——將不能生育。這一切,春桃一直蒙在鼓裏。“我沒事!”銀鎖忙說。春桃也不傻,銀鎖的一係列反應,姑娘心裏跟明鏡似的。看著追隨多年的心上人這般情景,姑娘一不做,二不休推開銀鎖的胳膊說道:“鎖哥,咱倆結婚吧!”麵對春桃的請求,銀鎖既不能否認,也不能立刻答應。銀鎖委婉地說:“桃,結婚是大事,不能操之過急,現在還不是時候,家裏空蕩蕩的啥也······!”還沒等銀鎖把話說完,春桃便把話搶了過來。“我啥也不要,有你這個人就足夠了,哪怕是吃糠咽菜,我早就想好了”春桃連眼都不眨一下,一口氣把話說完,銀鎖再次仔細看了一眼眼前的春桃,不由得周身熱血沸騰。這樣的姑娘,要模樣有模樣,關鍵是早把一顆純潔的心給了自己。銀鎖略一沉思,馬上說道:“好,我們結婚!”聽著銀鎖頗具磁性的話語,姑娘立刻笑得跟桃花似的,捂著臉,撇開銀鎖,一路小跑向工地食堂跑去。春桃跑遠了,銀鎖輕輕地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大踏步向村委會大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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