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目不轉睛地盯著秦風,淡淡地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裏?”話音一落,她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蔣雨晴入院,身為她的未婚夫又怎麼會不知道?話鋒一轉,語調冷冷地,“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言小姐,大少吩咐了……”
“別提他。”
事情發展成這樣,完全不是她能預想的,不去理睬秦風臉上的神情,她沉默地轉身去向樓上走去,順便的尋找一個科室,坐在休息區裏,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插在了衣兜裏,心裏尋思著她和穆承銘的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天邊唯一的灰色被抹去,就隻剩下漆黑一片,廣闊無垠的天空布滿了烏雲,好似會有一場大雨降臨。南方的秋天其實存在的時間很短,卻總是帶著一絲絲綿綿細雨,空氣中飄拂的冷風雖不如冬日裏冷冽,卻也能讓人感到寒氣。
不過好在醫院都是開著暖氣,倒也不覺得十分的寒冷。
時間過得極為漫長,言茜不明所以地走到了婦產科,看著來往並不多的孕婦和護士,她微微閉著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她曾經也是一個人坐在這裏時的產生的無助,絕望,以及恨意,和自己無能為力的厭惡。
透過玻璃窗戶,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把下麵的情況盡收眼底,看著門口逐漸離開的記者,她微微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她已經不知不覺在這裏待了兩個小時。
晚上十點。
穆承銘盯著不停震動的電話,沉思了片刻,接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裏?”陳雅儀振振有聲地對著電話那頭遲遲接電話的人質問道。
偌大的客廳內除了回蕩著她的聲音,就是電視裏播放的娛樂新聞。
穆承銘揉著有些隱隱作痛的眉心,沉聲地回答,“公司。”
“你是不是又在和那個言茜糾纏不清?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承銘,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那個女人進我們家,兒媳婦我隻認定雨晴。”
穆承銘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的一緊,關節處隱約有些泛白,臉色驟變,暗啞的嗓子緩慢地說道,“媽,我還在處理公司的事,待會就去醫院。”
掛了電話,他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沉思什麼,忽然微微抬手鬆了鬆衣領,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右手兩指之間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香煙,稀薄的煙味兒在辦公室裏騰升,灰白的煙霧從他的嘴裏慢慢地吞吐而出,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每到秋天,原本在夏季還繁盛的樹枝,開始漸漸地泛黃,輕風拂過,那些搖搖欲墜的樹葉便隨風飄浮,墜落。
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著下麵的風景,視野十分的開闊,幾乎可以看盡半座城。穆承銘手上的煙好似一直沒有斷過,他最近的煙癮忽然變得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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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茜無聊地坐在原地,瞄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快要接近淩晨了,她幽幽地湊到窗前往下望時,下麵的記者並沒有走完,她沉了口氣,坐的時間太長,倏地的站起來,雙腿頓時感到一陣孫馬,臉皺在一起,無奈地伸手在發麻的地方揉了揉。
秦風沒有離開,她知道。沒有穆承銘的允許,他會離開?
“言小姐,守在停車場的記者已經撤了。”
聞言,言茜倒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她隻手扶著牆壁,動作緩慢地向著電梯走去,就像是沒有聽見秦風的話般,電梯叮的一聲停在她麵前,直徑跨了進去。
言茜一個人走在停車場,好似一陣陰風吹來,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停車場的路修建地有點大,她本來就點路癡的傾向,此刻她站在電梯的出入口,暗暗地想到,這不是她剛才出來的地方嗎?
所以她這是找不到出口了?
伸手捂住嘴鼻, 再次打了個噴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眉眼之間已然帶著濃濃的疲倦,就在她在考慮要不要從大門離開,那些記者是否走完的沉思中,前麵轉角處忽然駛過來一輛轎車。
遠光燈直直地照在她身上,明亮的光線讓她覺得刺眼,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隻露出一點縫隙,環視著四周的指路標。
穆承銘接到秦風的電話就立馬過來,此時看見呆愣在不遠處的言茜,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把車隨意地停在旁邊,他下車大步地走向言茜。
遠光燈依然亮著,言茜忍不住想要罵娘的衝動,這燈光直射著她,眼睛都不能睜開。聽到腳步聲,她微睜著眼睛,看著從逆光中行走過來的人,他的長相儼然有些模糊,隻是能依稀看見他臉龐的輪廓。
身形高挑,身上穿著件長款過膝大衣,身材顯得十分的修長,勻稱。不過隨著他離自己愈來愈近,言茜好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