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大結局(二)幕後之人(2 / 3)

看看班茵,又看看南容淩,然後後知後覺的無奈,“一個孕婦,一個傷兵,哎……”真是不知腦子哪裏抽風了。

班茵對此不予置言,隻不過,從早上起來之後,麵色就不太好,昨夜為了不讓奉瀟的人發現他們明確的位置,所以並未生火,可是天地寒涼,班茵縱然有內功在身,也不免沾當麵幾分寒氣。

因為此,這也是雲初同意季舒軒一個人去采藥的原因。

不過,還未過多久,孟良辰便麵色微急來報,“昨夜,有幾個點的護衛死了,猝死。”

猝死?

雲初聞言,麵色驚疑。

孟良辰怕為了影響士氣,自然是小聲稟靠,看著雲初的表情,又無比肯定的點頭,“我一醒來就去查詢,就見他們死了。”

雲初手緊了緊,“把每個小隊的人都拔出來兩個,守住那幾個點,陣法之大,方才能擾亂人心,若一個不好,我們很可能連今日午時都撐不過。”

孟良辰深知雲初不會無的放矢,而且,眼下情勢,她也比誰都明白。

她們是有人,可是眼下,最缺的,卻還是時間。

這一點,奉瀟也自然知曉,必會從中作梗,快速想法,可是,這陣法是雲初所造人又都沒有離開過,如何會突然死了?

孟良辰能說是猝死,那便說明,身體無傷無痕,暫時發現不了任何外傷。

又過半個時辰,孟良辰的麵色比方才還暗了。

雲初就知道不對,聽到孟良辰的稟報後,麵色也沉下來。

“又死了十多個,絕對不是意外。”

雲初搖頭,“之前那些,也不可能是意外。”

“雲初,你說,會不會,我們之中有內奸?”孟良辰道,話落,又覺得這事太不靠譜,自己打了自己一下,“南容淩的人自不必說,都是忠心之輩,且還沒有一個下山,你不可能,我也不可能,班茵一個大肚子,南容淩……”孟良辰,“就算是都說得通,何況,他們也不可能。”

雲初也點頭,下一瞬,掃了一圈四下,立馬看向班茵,“季舒軒呢?”聲音中微微透著緊張。

孟良辰這才想到,“他方才采藥,還沒有回來,難道,他被……”

“不會。”雲初當即一揮手,“立派派五個人去找。”

“我在這裏。”雲初話聲剛落,季舒軒便回來了,一襲青衫已經劃破,手掌間也是血跡斑斑,可是,兜裏卻是鼓鼓囊囊的裝著野果和草藥,還護得死緊。

見得雲初和孟良辰看過來的關憂的眼神,季舒軒忙無比輕鬆的笑笑,“哎,沒了武功就是不太好,采果子不太便利,差點跌落到山崖底。”溫潤的話語,好似一點不痛。

雲初無語凝噎。

孟良辰卻是和幾名護當先一步上前,接過草藥和野果。

一行人也不再說話。

季舒軒是醫者,很快自己將手掌上磨出的血痕包紮好。

雲初趁這檔子功夫,親自去看了那些突然猝死的護衛屍體,的確如孟良辰所言,無傷無痛,眼眸輕闔,神色安寧,說是猝死都好像過了,還挺像安樂死。

雲初又以霧法查探一翻,神色緊了緊,這才返回。

“吃一個吧,別耽誤人家的心意。”一回來,孟良辰便遞一個果子過來給雲初,聲音有些囫圇不清。

是故意說得不清。

雲初微微仰頭,透過頭頂那些陰陰密密的枝葉,看了看越加明亮的天,接過,將果子喂進嘴裏。

果子微酸,微甜,微澀,如一抹潤風中的風,刮得她此時的心,有些亂。

南容淩將雲初的一切表情收進眼底,沒說話,隻是,咬果子的動作有些重。

季舒軒倒是坦蕩,包紮了手掌,又給班茵弄了草藥,還給南容淩碾了些恢複傷口愈合的草藥。

他依如往日那般,無所求的幫助著雲初,替她分解一切憂難,可是,他對雲初的心意,所有人,又如何不明白。

“季神醫這苦肉計使得真是好。”給南容淩上藥時,南容淩看著季舒軒,語氣莫名。

季舒軒微笑,“沒有南齊皇上豁得出去,連命都不要了。”

“哼。”南容淩冷哼一聲,似笑非笑。

“一夜過去,今日奉瀟必不定坐以待斃。”見大家都吃了果子恢複了些力氣,雲初這才淡聲吩咐。

頓時,所有人神色嚴肅,氣神都是一亮。

“回稟皇上,回稟景太子妃,山下突然發起了攻擊,來勢之快,步步緊逼,雖然屬下將他們引入了陣法,但也不知道能否有用。”正在這時,有名護衛急急前來稟報,話聲落,相想了想又道,“對方就好像知道我們守在哪個位置似的……”

聞言,雲初二話不說,當即將食指微卷放唇。

頓時,一聲極尖又極細的聲音自唇間而出,不出半響,眾人便聽得遠遠近近的,有嘶嘶簌簌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快而密,突然就好好我鋪天蓋地而來,明明晨光初亮,卻讓人無端的的毛骨生寒。

“我先以蛇而擋,守陣的全部退下,重新部署,立馬全部去後山腰待命。”然後,雲初輕輕聲命令,顯然是傳音之法。

幾乎不給孟良辰等人反應,雲初掌間一攏,又是一收。

很明顯,是撤了陣法。

“雲初,你還會馭蛇?”孟良辰眼底星火都亮了。

雲初卻沒什麼輕鬆,“這些蛇雖然厲害,可是,也隻能防護得一時,我先去後山腰,重新布陣,你們在這裏休息,務必時刻保持警剔。”話落,雲初拍了拍孟良辰有的肩,便往前一掠,身影頓時消失在山林影霧間。

孟良辰當即將留在原地的一些護衛聚集起來,重新部署安排防守。

眼下,隻能,能挺一時是一時了。

“我不放心她,去看看。”季舒軒始終不放心,留下一句話,便跟了上去。

孟良辰想阻止,可是,抬了抬手,又放下,“算了。”

後山腰上,六百護衛此時隻剩四百多,且很多人又再度掛了彩,此時,皆神色肅穆而恭敬的看著雲初,等著她的號令,即使此時,依然沒有對她的任何決定產生任何質疑。

季舒軒到時,便見到雲初正一臉正色的吩咐著什麼,細細密密,滿是莊重嚴肅。

明明懷著身孕,卻又瘦了。

清瘦的雙肩,都快不堪一握。

如何,讓人,放心呢。

“雲初,你何必這般累,若是你不管南容淩,不管班茵,不管這些人,一個人早就逃離生天,奉瀟和謝餘生都不會奈你何。”季舒軒走近。

雲初回頭,看著季舒軒,溫暖的日光下,他身姿玉朗,芝蘭玉樹,青衫長袍,卻溫潤和和煦得如一幅美好的畫,讓人心生溫暖。

而那幾百護衛見此,紛紛退至一邊。

“也不急於這一時,你先休息會吧。”季舒軒又走近一步,語氣裏,是滿滿的心疼,抬手,似要撫向她的秀發……

日光下,她的臉如極好的美玉,散發著暈染的光澤,吸引這人忍不住想向前向前……

“季舒軒,趁人之危嗎。”雲初卻看著季舒軒,一句略顯突兀的話一退平日是清靈靈俏,清澈涼寒的戳人心神。

風,好像無聲的拂來。

季舒軒所有動作都是一頓,手保持著微抬的姿勢,溫潤的雙眸也是一僵,然後又是一暗,“雲初,我永遠隻會幫你,季舒軒,永遠,隻會對你好。”

“季舒軒,裝了這般久,累不累呢?”雲初退後一步,語氣,眼神洞若觀火得讓人覺得可怕。

季舒軒卻好像不解,五官輕擰,“雲初,怎麼了?”

“我們雖然幾乎與隔絕,可是奉瀟在山下,他也無法得知我們的具體部署與消息,可是,人卻如此精準的被害,我們之中必定有內奸,而這內奸絕對不是我,不是孟良辰,不是南容淩,不是班茵,更不是南容淩的護衛,那你說,還會是誰?”雲初說話間,眼神,似冷未冷的看向季舒軒,語氣,有些空洞。

季舒軒卻有些被冤枉的窘迫與憂傷,“原來,我竟還不比南容淩能得到你的信任,我會出賣你嗎?再說,如今,我內力盡失,如何想法子把消息傳遞出去。”語氣,依舊不見怒色。

雲初看著季舒軒,聽著他說的話,不見輕鬆,反而後退一步,“是啊,你沒有內力,你中了奉瀟的道,被下了藥,孟良辰給你把了脈,我相信她,卻沒有再給你把脈。”

“難道,你還懷疑孟良辰?”季舒軒顯然有些吃驚,卻依然氣度從容,神色無虞,就像是雲初在一貫的和他開玩笑,鬥嘴般。

“不,我不懷疑孟良辰。”雲初搖頭,眉目間有什麼東西,看著季舒軒,一點一點沉下,“可是,你的武功遠高於孟良辰,至今連我都不知深淺,你若是想要騙過她,十分容易的。”

季舒軒神色間顯然有些落寞,那種不被信任的落寞,終於浮上一張五官俊致卻異常溫和的麵上。

而雲初卻不見動容,反而抬起手,鼓掌。

輕脆的掌聲響在山風間,分外清晰,亦分外諷刺。

“季舒軒,你這演技當真是,入,木,三,分。”雲初說,然後,眉峰陡然一冷,“可是,你百密一疏,有些東西,越是想要隱藏,就越容易被發現,然後,便被暴露。”

季舒軒麵色依舊未變,而是看了眼一旁站得筆直整齊的幾百護衛。

“我昨夜就查探過這四處地形,野果極少,可是,你卻找到了,而隻有一處,有那般質色的果子,便是陡峭懸崖邊上,可是,沒有內力的你,隻憑一人之手,就拿到了?”雲初說,然後又道,“還有,你手掌上的劃痕,上尖下粗,受力均勻,根本不像是被山石所滑,更像是,人為,而致。”雲初說到最後四個字,看著季舒軒。

而這時,季舒軒的麵色終於發生一點一點變化,再抬眸看向雲初時,麵上仍然是那般和煦的笑意,可是,卻透著幾分殘戾,“看來,我當真是馬有失蹄,我當以為,你忙著應會山下的奉瀟的圍攻,而忘了我這茬的,我還自己包紮,沒曾想,你竟都注意到了。”季舒軒的聲音依然如春天的風,可是,卻再也點不起雲初心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