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晚上還有文學社的活動,我隻能提前結束了兼職工作,一天下來,隻完成了七份問卷,不由讓我有些沮喪。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我收到了Harpy給我的回複,讓我兼職期間注意安全,估計晝伏夜出的她剛剛起床吧,但是嚴寒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給我回複,讓我不由有點擔心,想想她強悍的個性,又覺得自己或許多想了。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冷韻正穿著她的紅底維尼熊的棉質家居服依靠在床上看書,見我回來,隻是衝我略略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埋頭看書,兩天沒見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仿佛對她而言沒有絲毫觸動似的,我不由暗暗佩服她的處變不驚,或者,在她心裏,那點事根本就不算事?等我洗漱回來,發現袁媛跨坐在江寧的椅子上,神情激憤地跟鋪上的冷韻說著話,見進來的是我,打斷的話頭又繼續:“……你說她是不是傻?偷現金吧,神不知鬼不覺,宿舍裏又沒有裝監控攝像頭,怎麼查都難查得出來,她倒好,貪心不足蛇吞象,還把銀行卡拿了,也虧了她好手段,不曉得怎麼弄到了甘露的密碼……”袁媛在下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上麵的冷韻看起來卻不怎麼感興趣,任憑袁媛說得口沫橫飛,她自巋然不動,場麵就有些冷。我忙打岔問道:“怎麼,找到人了嗎?”袁媛見我感興趣,立馬像找到知音一樣把椅子轉向我:“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能找到人。你說她傻不傻啊!”我暗暗好笑,她估計是來找江寧的,沒想到江寧尚未回來,但是有些話憋了兩天又憋不住,不方便在她們自己的宿舍說,所以跑我們宿舍裏說來了。我不好不給她麵子,也隻好應承幾句:“也行她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呢?比如戴著口罩、捂著帽子、架著墨鏡,誰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誰……”袁媛有些怔愣,隨機喃喃道:“……是哈,有道理,這樣一來就算照下了也沒人認得出是誰……”然後就有些垂頭喪氣地走了。我抱著灌好的兩個暖水袋爬上了床,一個塞到了腳下,一個擱到了肚子上,見冷韻沒有跟我談話的欲望,就擰開了床頭燈,繼續看我的《偶像的黃昏》。快十一點熄燈的時候,江寧帶著一身的寒氣從外麵回來了,臉上還帶著濃厚的煙熏妝,回來就衝我跟冷韻咋呼:“怎麼樣?跟我說說,最新進展如何了?人家都說大學生活豐富多彩,沒想到剛來不到半年就遇到這種事,現在找到嫌疑人了沒有?”邊問邊拿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管裏麵的水是從周五一直放到現在的,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然後大喘氣坐在椅子上,看看我,又看看冷韻。冷韻嫌棄地瞥了她一眼:“你就是一號嫌疑人,這麼做賊心虛,回來就迫不及待,連放了兩天的水都喝!”江寧訕訕地笑了笑:“這有什麼,反正是涼白開,我在家的時候生水也不是沒喝過……”看到冷韻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她忙把話頭轉向我:“我聽說袁媛今天過來了?到底什麼情況啊靜言?”從那次夜爬紫金山之後我跟江寧就不再如一開始般親近,但是同一個宿舍,又不能鬧出什麼不像話的嫌隙,所以聽到她的問話,我放下手裏的書,斟酌著說:“她來的時候我去洗漱了,沒聽到多少,隻聽說好像已經調取了監控錄像,正在查證,周一應該就可以找出是誰做的了。”江寧點點頭,又拿起杯子想喝水,床上的冷韻重重咳嗽了一聲,江寧立刻跟被燙了手似的放下了杯子,嘟著嘴拿起暖瓶去了水房。五分鍾不到,江寧已經洗漱好回來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洗的,反正就算是大晚上,我仍然可以看到她糊掉的眼影在下眼皮上暈染出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她的回來打破了一開始宿舍的寧靜,上了床看了不到兩分鍾的書就開始忍不住了,喋喋不休地跟我們說起她這兩天以來的所見所聞。由於她和Nero的關係還沒有過明路,所以不敢在冷韻麵前大張旗鼓秀恩愛,但是卻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誇讚他的吉他彈得如何好,他的歌唱得如何好,他如何受酒吧裏的那些女人的歡迎,那些女人又是如何不知廉恥地試圖接近他,卻被他無情客氣地拒絕的……聽得冷韻直接關了床頭燈做出了要睡覺的姿態。我看到江寧嘟著嘴把頭轉向我,剛想伸手也擰滅床頭燈,床頭燈和下麵的大燈一起熄滅了。我歎口氣,招呼江寧:“行了,都熄燈了,你也別管別人的事了,趕緊睡覺吧。”黑暗中傳來江寧不甘願的哼哼聲。我拿起手機看了看,仍舊是沒有得到嚴寒的任何回複,到了熄燈的時間,學校的大門應該也關了,我看了看對麵空空的鋪位,想想嚴寒從來沒有在周日晚上不歸,心裏不由開始擔心起來。於是又給嚴寒發了一條短消息:“你今天怎麼沒回來啊?沒什麼事吧?”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回複,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上來,不由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跟南之的奸情曝光了?她跟舒姝姐不會對掐起來吧?想到在新聞中看到的原配小三對打的場景,又聯係上她們倆個,我不由打了個寒顫。又想起來隔壁宿舍的失竊案,難道是嚴寒偷的,畏罪潛逃了?想想又不太可能,嚴寒跟甘露似乎並不熟,就算抽時間拿了甘露的銀行卡也不會知道密碼的,更遑論她周五那天是上完課直接走的,根本沒有作案時間……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