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認為:“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惟有道者處之”,旗幟鮮明地提出了爭奪天下的戰略目標。作者指出,戰略的最高境界在於不戰而屈人之兵,即“全勝不鬥,大兵無創”,“善勝敵者,勝於無形;上戰,無與戰”。
為了實現全勝的戰略目的,必須以強大的政治、經濟實力為後盾,必須實現國富兵強,同時爭取人心,以道義號召天下。
作者認為,國家的安危禍福,關鍵取決於統治者是否賢明,“君不肖,則國危而民亂;君賢聖,則國安而民治”,“禍福在君,不在天時”。作為國君,應當“修德以下賢,惠民以觀天道”。治理國家,必須以愛民為本,必須克製私欲,以義為先,順乎民心,清靜無為。要努力做到賞功罰罪,輕徭薄賦,獎勵農桑,撫恤孤苦。隻有這樣,才能贏得百姓的支持,使老百姓“戴其君如日月,親其君如父母”。同時,必須嚴守君臣之間的禮儀和行為規範,君主要體察下情,施惠於民,臣子要恭敬服從、盡心王事。為了確保君主的權威,君主必須去除奸佞,舉用賢才,嚴格考察群臣和各級官吏。此外,還必須牢牢把握住事關國家經濟命脈的農、工、商三大產業(即“三寶”)。隻有這樣,才能“以全勝爭於天下”。
作者特別強調仁人聖君在曆史轉折關頭的重大作用,認為:“天下治,仁聖藏;天下亂,仁聖昌。”當天下安定時,仁人聖君就隱而不露,努力積蓄力量,收買人心。而一旦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時,仁人聖君就會奮起撥亂反正,建立功業,即所謂“發之以其陰,會之以其陽。為之先唱,天下和之”。為了確保勝利,要求仁人聖君必須對整個戰略形勢作出準確的判斷,詳觀天道、人道,細察人心、人意和人情,等到時機確已成熟,方可舉事。這就是書中所說的“上察天,下察地,征已見,乃伐之”。
除了不斷壯大自身力量之外,還必須采用各種手段打擊和削弱敵人。書中列舉了“文伐”十二法,都是從外交、政治等方麵采用權謀詭詐的手段,擴大敵人內部矛盾,分化、瓦解和削弱敵人,為從軍事上消滅敵人創造條件。作者指出:“十二節備,乃成武事。”
二、戰爭謀略
與先秦時期的其它兵書一樣,《六韜》極端強調謀略和策略的重要作用。書中說:“不知攻戰之策,不可以語敵;不能分移,不可以語奇;不通治亂,不可以語變。”戰爭謀略是指導戰爭的靈魂,直接決定著戰場的態勢和戰爭的勝負。
書中認為,作戰的態勢要依據敵人的行動而決定,戰術的變化產生於敵我雙方臨陣對壘的具體情況,奇正的運用來源於將帥無窮的智慧和謀慮。
在作戰指導上,作者首先強調:“凡兵之道,莫過乎一。”即必須做到集中兵力,統一部署,統一行動,統一指揮。同時又強調必須根據戰爭形勢的變化,靈活機動地用兵:“凡用兵之法,三軍之眾,必有分合之變”。將統一性和靈活性有機地結合起來。
為了取得戰爭的勝利,要求將領全麵準確地判斷敵情、我情,適時把握戰機,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書中說:“兵勝之術,密察敵人之機,而速乘其利,複疾擊其不意。”一旦戰機到來,指揮官的決心必須堅定、果敢,不可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正如書中所雲:“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莫過狐疑。”同時還必須保證作戰行動的突然性,要做到“疾雷不及掩耳,迅電不及暝目”,兵貴神速,速戰速決。
作者強調,將領在運用謀略時要力求做到神秘莫測。為此,首先必須確保作戰意圖和作戰行動的隱蔽性,重視保密工作。書中的《陰符》、《陰書》二篇都體現了這一觀點。其次,必須實施巧妙的戰略偽裝,欺騙和迷惑敵人。要先示弱於敵,以助長敵人的恃強心理和驕狂氣焰,使其走向反麵。書中說:“夫先勝者,先見弱於敵,而後戰者也,故事半而功倍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