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寧玥似是不信。
嚴惠妃收回手,理了理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步搖,道:“皇後有個秘密。”
……
香燭搖曳的臥房,趙島主靜坐在書房,愛妾端了一碗補湯過來,嬌滴滴地說道:“老爺,您還在忙呀?夜深了,風大,早些歇息吧?”
趙島主翻了一頁書,道:“我不困,你先去睡吧。”
愛妾把湯放到桌上:“那老爺喝口湯吧,我聽說今兒的宴會又出大事兒了,想必老爺又沒吃好。唉,這也不知是怎麼了,每次宴會都出事,害老爺這麼勞碌!”
趙島主蹙了蹙眉:“別亂嚼舌根子,當心被人聽去!”
愛妾忙捂住了嘴,笑道:“知道了老爺,您快喝口湯,是我親手頓的呢。”
趙島主掃了一眼黑乎乎的湯汁,沒多少胃口。
愛妾探出蔥白的纖手,舀了一勺湯,喂到趙島主嘴邊:“老爺,人家熬了兩個時辰呢,熬得腰都酸了,您嚐嚐,也不枉人家忙活了一場嘛!”
趙島主喝了一口。
愛妾忙問:“味道怎樣?”
“不錯。”趙島主赴宴地點了點頭。
愛妾笑道:“老爺多喝點吧?”
趙島主盛情難卻,喝了小半碗,實在喝不下去了,便推開了碗,道:“行了,你回去歇息。”
愛妾卻是不走,眼眸發亮地看著趙島主。
趙島主濃眉蹙得更緊:“看我幹什麼?”
愛妾的眼神閃了閃,笑著繞到趙島主身後,一邊揉按著他肩膀,一邊道:“老爺,您都好幾天沒來妾身的房裏了,您是不是嫌棄妾身了呀?”
“我有嗎?”趙島主狐疑地問。
愛妾委屈地說道:“有!以往您每個月都有一半的日子歇在妾身房裏,可自打您接待陛下他們之後,一次也沒寵幸過妾身。”
趙島主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你先回房,我忙完手頭的公務就去看你。”
愛妾撇嘴兒,這種借口,不知搪塞她多少次了,當她是傻子一次一次地上當嗎?她今天,非得把老爺給按倒不可!
她柔軟的胸脯在趙島主背上蹭來蹭去,時而發出嬌喘的聲音,她本就生得漂亮,又身姿妖嬈,一雙好嗓子也是魅惑人心。
趙島主很快便被他撩撥得失了控,拉過她坐到腿上,開始親吻她。
愛妾解開了衣襟:“老爺,這裏也要……”
趙島主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不知怎的,越來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他合上了愛妾的衣裳:“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公務還沒處理完,明日,陛下該惱我了。”
愛妾欲求不滿地咬了咬唇瓣:“老爺——”
趙島主將她推出了書房,合上門後,迅速折回座位前,從抽屜裏取出一方繡了蝴蝶的絲帕,放在鼻尖深深地嗅了起來。
……
告別嚴惠妃後,寧玥怕繼續等下去,又等來什麼別的人,索性回了院子,可到底是睡不著,在屋子裏踱一一圈兒後前往了小廚房。
冬梅正在與珍兒打絡子,聽到小廚房的動靜,以為是廚娘又偷偷地燒宵夜了,想跑去蹭兩口吃的,哪知一進屋,就看到自家小姐係著圍裙,在灶台旁切辣椒。
“小姐,您怎麼跑到廚房裏來了?您還懷著身子呢,不怕磕哪兒碰哪兒了?”
寧玥把切好的辣椒絲放入碗中,又拿了一個土豆,說道:“你家小姐我像是那麼笨拙的人嗎?一頓飯罷了餓,人家鄉下的農婦,身懷六甲還在下地勞作呢!大哥說了,懷孕也沒什麼大不了,別跑啊跳啊的就夠了,多動動,反而到時更好生。”
冬梅撇了撇嘴兒,她是窮人沒錯,可她做丫鬟久了,宅子裏那些貴婦哪個不是一懷孕便像上了天,隻等別人來伺候的?
“您放著吧,要做什麼,奴婢來做。”冬梅說著,去拿她的菜刀。
“別過來,當心切到你了。”寧玥拍了拍她的手,“就你那三腳貓的廚藝,別把玄胤給吃吐了。”
“哦,是給姑爺做的呀!”冬梅嘿嘿地笑道:“這麼疼姑爺,當心把姑爺給寵壞了喲~”
“寵壞他,我樂意。”寧玥挑眉說完,打開櫃子,將調味料與食用油拿了出來。
冬梅自覺地走到灶前,往裏添柴火。
寧玥一抬頭,見冬梅正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由地問:“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好像她還戴著自己的人皮麵具,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冬梅托著腮幫子道:“小姐您變了。”
這台次,聽著有點熟悉。
啊,想起來了,她曾這麼說過玄胤。
寧玥淺淺一笑:“變成什麼樣了?”
“變得接地氣了。”
寧玥笑出了聲:“不就是做一頓飯,還接地氣了?我以前也沒少做。”
冬梅一臉認真地說道:“以前也做飯,但以前您做飯是為了做飯而做飯,您總是把自己弄得好像什麼都會,不會就不行,您看您還開回春堂和茶肆,又能主內又能主外,特別完美。但越是完美,奴婢越覺得不真實,總覺得您過得其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瀟灑。”
寧玥調著醬料的手頓了頓。
冬梅又道:“現在,您能哭能笑的,才像一個活人,這頓飯,不是您作為一個完美的賢內助去做的飯,就是您想姑爺了,想給他做飯。”
寧玥稍稍一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於自己的過往,她是看不出什麼區別的,隻是一直順從自己的信念,初時是為了有個對付司空朔的靠山,所以處處遷就玄胤,也怕有一天玄胤會變心,故而發展事業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但現在,一切都與當時不一樣了。她不再怨恨司空朔,也不再懼怕玄胤會情變,她可以毫無保留地去愛一個人。
她也不需要再逞強,甚至不用太堅強。
……
寧玥做了四菜一湯,大多是爽口的小菜,沒多少葷腥,一份青椒土豆絲、一盤蝦仁玉米、一碟涼拌海帶、一小鍋海鮮煲。
玄胤一進門,便聞到了令人大快朵頤的香氣,當即眼睛一亮:“玥玥你下廚了?”下一秒,又眸色一深,“不是讓你別折騰嗎?累壞我兒子咋辦?”
寧玥微微一笑,迎了上來:“就心疼你兒子,不心疼我?”
玄胤摟住她纖腰,在她唇上深深地允了一口:“當然心疼你,最心疼的就是你,但你又不心疼你自己,你隻心疼兒子。”
“胡說!”寧玥嗔了嗔他,抬手解開他扣子,為他脫了外袍,又拿起帕子給他擦臉淨手,桌上多了一些他回來的東西,她沒在意,說道:“皇爺爺還好嗎?”
“還行吧,精神挺足的,照這麼下去,少說得多活三五年。”玄胤語氣輕快地說。
寧玥明白玄胤嘴上不關心南疆王,心中,卻是盼著他能長命百歲的,寧玥拉著他坐下:“他沒懲罰小將軍吧?”
海東青把耿皇後的衣裳扯爛,害耿皇後丟盡了臉,換做是她,怕是得宰了這調皮搗蛋的東西。
玄胤不甚在意地勾起唇角:“沒,疼著呢!”
“陛下是疼你吧?好歹是你送的,處死了,多打你的臉。”寧玥分析道。
玄胤聳聳肩,表示不太在意南疆王的看法。
寧玥舀了一碗海鮮:“你……沒靠近皇後吧?”
玄胤垂眸:“嗯。”扶了她一把,那不是故意的。
寧玥長長地鬆了口氣:“沒靠近就好,記得以後見了她,都避得遠遠的!”
玄胤權當她在吃醋,沒放在心上,夾了一塊貝肉喂進她嘴裏,然後才自己吃了起來。許是太久沒吃這麼好的菜肴,本就七成飽的玄胤,愣是把一桌子美食掃光了,還想把湯也喝掉了,寧玥按住了他的手:“要撐壞了,晚上會睡不著的。”
玄胤促狹一笑:“睡不著正好,找點事兒做。”
寧玥一瞧他那色迷迷的樣子便漲紅了臉,摸著肚子道:“別不正經,他聽得到的。”
玄胤也摸上了她的肚子:“他才幾個月?就能聽到了?”
“差不多三個月了。”寧玥的眸子裏閃動起一絲期盼與溫柔,“時間過得真慢,才三個月。”
玄胤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想不想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想啊。”做夢都想!迫不及待想把他生下來,看著他吐奶泡泡的小模樣,還軟軟糯糯地喚她娘。
玄胤抱著她來到床上,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寧玥眨了眨眼:“你幹什麼?”
玄胤欺身而上,雙臂撐在她雙側,將她禁錮於自己身下:“讓時間過得快一點啊。”
在回屋後,寧玥已經摘下了自己的人皮麵具,此時自己頂著的是那張陌生的摘不下來的臉,她指著臉蛋道:“對著這張臉,不覺得奇怪嗎?”
“這又什麼奇怪的?不就一張臉嗎?你還是你,又沒換芯子。”玄胤的吻落在了她唇上,深深地吸允著她的津甜,方才沒喝到湯,這會子像是要把沒到手的東西不回來似的,不停地吸,吸得寧玥的舌頭都麻了。
他的手,滑入了寧玥衣內,在溫軟的肌膚上細細流連。
吧嗒。
什麼東西從寧玥的袖子裏掉了下來。
玄胤不予理會,繼續親吻著寧玥。
寧玥的腦子裏卻閃過山洞裏的一幕,身子一僵,拍了拍他肩膀。
玄胤鬆開她唇瓣,一雙充滿了****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怎麼了?”
“我……我要擦藥的……玩過頭……忘記擦藥就壞了。”她垂眸,低低地說。
玄胤咬牙,依依不舍地坐直了身子,將掉在地上的瓷瓶拾起來:“是這個嗎?”
寧玥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