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陣陣,吹動森林裏的樹枝綠葉;朝陽初升,光線斜斜射入樹蔭之中;睡夢忽醒,困鳥紛紛飛出四處覓食;路程迢迢,商人匆忙趕往市集交易。
焦急的問著往來的過客,得到的答覆竟如此令人失望,已徹夜未眠的趙飛,早已將這碩大樹林找了又找,問了又問,但仍然還是不知孫凝的蹤跡,此時,心中早已焦慮不安,身體更是疲憊不堪。
夕陽西下時,趙飛拖著疲困的身軀,緩慢的走入了當時租乘馬車的小鎮,找了一家客棧,要一間客房後,便咕咚倒下,不醒人事的睡著了。
翌日,日上三竿時,趙飛才睜目醒來,發現桌上竟已擺設了清粥小菜,並留有一張紙條,紙上寫著:“趙大哥,凝兒已經等你兩天了,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呢?凝兒要罰罰你。。。”
趙飛看著紙條,心中想著:“原來,凝兒已經知道我來找她了,看來。。。應該就在附近。。。”
心想至此,趙飛連桌上的早飯都還沒用,便奔向了樹林,尋找這小姑娘。
待到深夜,那趙飛拖著疲倦的身軀,緩緩走回了小鎮,心中納悶道:“凝兒應該就在附近,怎麼卻連半個人影都不看到呢?”
待回到房間後,那清粥小菜已然不見,換上了豐盛尚仍微微燙嘴的餐點,床上又出現了一張紙條,上寫道:“趙大哥,凝兒為你準備的早飯,你為什麼不吃呢?凝兒會很生氣的!”看著紙條,趙飛心中既無奈又是感慨。
這夜,趙飛整夜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一聽見腳步聲,便急忙衝出房外,察看是否是孫凝來了,隻是,折騰了一整夜,還是不見孫凝的蹤影,待日近正中之時,趙飛心中不禁焦慮,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屋外一人敲著木門,大聲道:“倌人,適才有人托小的傳口訊給你。”
趙飛一聽,急忙開門,見是店小二,問道:“是什麼人托你傳訊?他說些什麼?”
那店小二道:“就一個老乞丐,拿了一兩銀子給我,要我跟倌人說孫女俠在樹林中等你。”
趙飛一聽,納悶道:“老乞丐?”
店小二道:“是啊,我看那老乞丐也是受了什麼好處,才會來傳訊的。”
趙飛心中已知孫凝之意,淡然笑道:“煩勞這位大哥。”
店小二道:“那小的就不打擾倌人休息了。”說罷便離開了客房。
此時,趙飛心中已有打算,便快步的走出客棧,往官道方向走去,待出了小鎮後,便回頭偷偷潛入客棧,坐在酒客之中,低著頭自顧自的吃著酒食,靜悄悄的注視著自己的房間,約莫片刻後,便見一熟悉背影,偷偷的從自己的房門走了出來,走進了隔壁的客房;看見此景,趙飛心頭不禁大喜,也深深佩服那孫凝的機智,心想:“若非此番識破了凝兒的技倆,就算再找一年半載,也怎會想到這調皮的小姑娘,竟就住在隔壁。。。”此時趙飛心中大石已落,童心漸起,又想起自己這幾天被孫凝如此蒙騙,心中便有了捉弄這小姑娘的念頭。。。
當晚,趙飛見夜色已深,便披上了下午時外出所買的白布與鬼臉麵具,沿著窗外屋簷,緩緩爬至孫凝所住房間的窗外,一個翻身,便偷偷進入了屋內,見這小姑娘正睡得舒舒服服,想起自己這幾天來如此辛苦找尋,心中便浮起了絕不善罷幹休的念頭,隨即將桌上燭火吹息後,便低沈著嗓門,裝怪聲道:“嗚。。。孫凝。。。孫凝。。。你詭計多端。。。欺負好人。。。本鬼奉閻羅王之命。。。帶你下地府接受懲罰。。。”
那可憐孫凝,睡得正甜,忽聞怪聲便睜眼朦朧一瞧,這一瞧,望見前方一個鬼影飄忽不定,心中驚嚇,便尖叫一聲,從床上摔了下來,急忙連滾帶爬,往門口衝去。
此時,那鬼影一閃,已擋在門口,口中怪聲道:“孫凝。。。你詭計多端。。。欺負好人。。。本鬼奉閻羅王之命。。。帶你下地府接受懲罰。。。”
那孫凝心中大懼,急忙爬回了床邊,對著趙飛房間的方向,尖聲大叫:“趙大哥!快來啊。。。有鬼啊。。。”
那鬼影一閃,飄至孫凝麵前,怪聲道:“你趙大哥不會來了,他為了找你,日夜辛苦,已經累死了!”
孫凝一聽,渾身劇震,顫聲問道:“真。。。真的嗎?”
那鬼影微微點頭,又怪聲道:“你詭計多端。。。欺負好人。。。本鬼奉閻羅王之命。。。帶你下地府接受懲罰。。。”
孫凝瞬時心中大悔,放聲大哭道:“是我害死了趙大哥。。。是我害死了趙大哥。。。此時,孫凝忽自床邊,拿出了短劍,要往腹部刺去。”
那鬼影一見,急忙上前一把捉住,將麵具掀開,急道:“凝兒是我啊,我是趙大哥啊。”
孫凝一聽,停止了淚水,定睛一看,見趙飛麵帶歉意的站在麵前,心中方悟適才所發生之事,全是這趙飛捉弄自己,不禁喜怒交錯,哭著追打趙飛。
趙飛見孫凝滿臉淚痕,心中歉疚,便安慰道:“對不起啦,凝兒,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生氣啦。”
那孫凝仍追打著趙飛,哭泣道:“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趙飛一時無法,忍痛挨了孫凝數拳,淡淡笑道:“那你之前也捉弄我啊,我們現在扯平了啊。”
孫凝噙住淚水,俏臉微紅,嗔道:“誰教你自己那麼笨!我就在你隔壁,你也不知道,難道要凝兒去住你房間,你才會知道啊?”說到最後兩句,孫凝忽悟說錯了話,心中尷尬,俏臉一紅,便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
趙飛坐在一旁,堆起笑容道:“是是是,小的竟然沒想到凝兒就在隔壁,真是反應遲鈍。”
孫凝嬌嗔道:知道就好。頓了頓會,臉紅道:“你怎麼還不趕快出去,若讓人撞見了,還道我們是。。。”
趙飛微微笑著,坐在床邊悠栽道:“可是,我又很怕明日醒來,又要在樹林裏找上三天三夜。。。”說罷,笑嘻嘻著望著孫凝。
孫凝笑嗔道:“什麼三天三夜?這次至少會讓你找上三個月,且如果你不努力尋找,就再加上三天。”
趙飛故作為難之色,無奈說道:“既如此,那隻好讓這鎮上的人,以為凝兒跟我是一同出遊的小夫妻,也許這樣,你就不會亂跑了。”
那孫凝一聽大窘,滿麵通紅道:“好啦,好啦,凝兒不會跑掉了,你趕快出去啦。”說罷,便將趙飛推出門口。
趙飛難得睡了一場好覺,次日醒來時,已近中午,起身一望,孫凝已將早飯放置於桌上,趙飛吃完之後,便依循著每天的慣例,在床上閉目打坐,忽疾忽緩的將內息運轉數次,待再次睜開眼時,孫凝已在桌前留了一張紙條,寫著要趙飛隨即到大廳。
片刻時間不到,趙飛已將衣物與錢財收妥,見孫凝臉上帶有怒色,對自己視若無睹的坐在大廳的角落,便默不作聲的坐在孫凝身旁。
那孫凝見趙飛已將物品整理齊全,便納悶問道:“。。。你要離開了嗎?”
趙飛答道:“是啊,既然已經找到你了,那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啦。”
孫凝眼中黯然一閃,垂頭道:“那。。。你是不是要回去山上了?”
趙飛道:“不是。”
孫凝一聽趙飛並非要回焰雲山,心中一喜,興奮問道:“那你現在要去那?”
趙飛眼中厲芒一閃,隨即淡淡道:“我現在要去洛陽一趟,找一奸人報仇!”
孫凝心中納悶,問道:“報仇?那凝兒可以一起去嗎?”
趙飛躊躇道:“隻怕會有危險,我無法照顧你。”
孫凝撒嬌道:“大哥放心,凝兒會照顧自己。”
趙飛想了一會,為難道:我還是覺得不妥當。。。頓了頓會,續道:“凝兒,你還是先到揚州等我,我與師父已約定七月將在揚州霞雁樓會合,到時,我再到那裏找你。”
孫凝一聽趙飛話語,心中悶悶不樂,便默然不語的坐在一旁。
那趙飛見此景,心中還以為這小姑娘已同意了自己的主意,便自顧自的吃著餐點,約莫片旬之後,隻見孫凝低聲道:“凝兒要與你一起去洛陽。”
趙飛一聽此言愣了一會,便望了孫凝一眼,見孫凝雙眼微紅,臉色泛白,上唇緊緊咬著下唇,一付即將大哭的樣子,心中一驚,連忙將孫凝拖回房間。
進了房間後,趙飛解釋道:“我是要去報仇,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凝兒,別頑皮了。”
孫凝喟然道:“可是。。。凝兒不想一個人上路啊。說罷,便滴下了幾滴淚珠。”
趙飛低聲道:“凝兒,聽大哥的話,別任性了。”
孫凝一聽趙飛不允所請,便伏桌大哭,急的趙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鬼靈精孫凝邊哭邊偷偷的瞧著趙飛,見趙飛急的慌亂了起來,心中偷笑連連。
也隻能說是趙飛心腸太軟,而孫凝也看準了這點,每每以哭功相逼,皆大獲全勝,不一會,趙飛便已舉白旗投降,答應讓孫凝同往洛陽。
那孫凝見趙飛已答應讓自己同往,便收起哭功,破涕為笑。
此時,趙飛納悶道:“凝兒,為什麼你非要與我一起去洛陽呢?”
孫凝聽趙飛一問,瞬時滿頰紅霞,明豔不可動人,隻見這俏麗佳人,低著頭細聲道:“沒有啊,凝兒隻是覺得,讓趙大哥一個人去洛陽,那路上一定會很寂寞的,那凝兒反正也沒其他事。。。所以就陪大哥一起去。。。”
趙飛微笑道:“真看不出來,原來,孫女俠也有善良的一麵。”
孫凝嬌笑道:“凝兒善良的地方還很多,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趙飛笑道:“是嗎?希望如此!”
這時,孫凝納悶道:“大哥,你要去找誰報仇啊?”
趙飛聽聞孫凝一問,心中憶起糜鵲,心中悲痛,長氣一歎,便將當年之事,告知了孫凝。
孫凝聽完之後,不禁對眼前這年輕漢子的身世,起了憐惜之心,便輕靠在趙飛身旁,細聲道:“趙大哥,凝兒一定會幫你報此仇的,隻是。。。你可不可以答應凝兒一件事啊?”
趙飛臉頰微紅,道:“你這鬼靈精又要出什麼鬼主意了?”
孫凝回身望著趙飛,表情慎重道:“答應我,無論你對那許天霸有什麼仇恨,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殺人!”
趙飛一聽呆了半旬,久久不能言語,待回過神後,咬牙恨道:“不行!糜叔叔的血債,定要那奸賊血償!”
孫凝一聽心中大急,便轉身緊摟著趙飛急道:“難道殺了他,仇恨就會消失嗎?現在你殺了他,日後他的子孫又要來殺你,為什麼要讓仇恨綿延下去呢?”
聽聞孫凝言語,趙飛心中瞬時響了幾個悶雷,自學武以來,趙飛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尋找仇人,為父親與糜鵲報仇雪恨,從未想過日後,也許會成為禍延後代的死仇,但心中卻仍有著以血還血的念頭,低頭望著摟緊住自己的孫凝,歎氣道:“那難道就任那奸賊繼續為非作歹嗎?”
孫凝趴在趙飛懷中,紅著雙眼,仰首道:“此人日後必遭報應,沒必要為這種人背上殺人大罪,凝兒不希望你變成殺人凶手。。。”
聽聞此言,趙飛心中甚是感動,亦了解這小姑娘,為何會想跟在自己身邊,便低著頭望著胸前佳人的雙眼,心頭更是一蕩,便在孫凝臉頰輕輕一吻,低聲道:“好,我答應你!”
孫凝俏臉大紅,連忙從趙飛懷中跳出,嬌嗔道:“沒想到劍聖的弟子竟會如此無禮,日後見到你師父時,凝兒一定會告訴他適才之事。”
趙飛紅著臉,歉道:“師父平日教我要以俠義為重,沒想到一認識你,竟全被我拋諸腦後,日後師父知道了,定會罰我麵壁三年。”
孫凝抿嘴嬌笑道:“那待三年一過,凝兒一定會在山下等你。”
趙飛點頭道:“嗯,那時你已是鄧夫人了,想必一定會變的溫柔婉約。”
孫凝聽趙飛提起鄧夫人三字,瞬間蹙起黛眉,心頭煩憂,怒道:“我才不當什麼鄧夫人呢!凝兒寧可削發為尼,也不願嫁那鄧公子。”
趙飛心中大悔道:“凝兒,對不起,我不該提起此事的。”
孫凝細聲道:“如果,凝兒被爹爹捉到,爹爹硬要將凝兒嫁給那姓鄧之人,那你會不會來救凝兒呢?”
趙飛正容道:“你放心,無論是刀山或是油鍋,我都一定會去。。。”說到此處,趙飛頓了頓會,狡色道:“會去喝這杯喜酒的。”
那孫凝聽完一愣,隨即麵帶微笑道:“你一定會來救凝兒的,凝兒知道。”
趙飛狡黠道:“姑娘何以見得本小爺定會去救姑娘呢?”
孫凝麵色凝重道:“如果你沒來,到時,會場將會是凝兒的喪命之處。”
趙飛心頭一驚,心知這刁蠻少女說到做到,急忙上前安慰道:“凝兒放心,真發生了,大哥一定會去的!”
孫凝嬌笑道:“諒你也不敢不來。”
兩人在房中交談甚久,便收拾了行李,離開了小鎮,臨行前,兩人順道逛了趟馬市,趙飛選了一匹黃馬,孫凝買了匹小紅馬,這時,孫凝覺馬販索價太高,便與馬販在市集中為價碼爭執不已,一邊嫌紅馬太瘦,一邊又嫌黃馬太醜,一會說兩馬太老,一會又說馬販沒商德,氣的馬販跺腳連連,這馬販心中雖然知道這刁蠻少女意在殺價,但由於近來兵荒馬亂,生意甚是難做,最後也隻能無奈的折了一成,歎息著將馬匹賣給二人,隻是心中恐怕早已將這刁蠻少女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操翻了吧!
兩人乘馬出了小鎮後,便緩緩縱馬往北而去,一路上見風光明媚,兩人便不自覺的下馬步行,待到夜晚,便隨意的找了間破廟或空屋休憩,雖然每日隻走了十幾裏路,但此時趙飛心中似已忘了報仇之事,隻想跟這既嬌美又鬼計多端的小姑娘,就這樣的走下去,而一旁的孫凝見趙飛神態,不知早已暗中偷笑了幾回。
十幾日後,兩人走到一片連天草原,見花草叢生,綠草如茵,便放馬馳騁,不一會,兩人已躺在草叢中,肩並肩地談天說地;幾個時辰過去,此時已然烏雲遍天,雷聲大作,兩人相望一笑,竟沒有離開的打算;待雨停之時,雖然渾身濕透,但仍然不減兩人的興致,此時,孫凝忽然一聲尖叫,早已被趙飛一把捉住,放置馬上,那趙飛拉著馬繩,兩人緩緩消失在草原之中。
慢慢走了二十幾日,那洛陽城終就還是到了,但趙飛並不急著入城,相反的,向著那片似曾相識的樹林緩步走去,待走到那間與糜鵲相遇的破廟時,趙飛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悲痛,噗咚一聲,便跪到在地上,放聲大喚道:“糜叔叔,我是趙飛,你聽見了嗎?我回來了。。。”說罷時,眼淚已涔涔流下。
此時,廟旁樹上一人大罵道:“兔崽子,讓老子好好睡一覺也不行,盡在這鬼吼鬼叫,擾了老子清夢!”
趙飛尚未答話,一旁孫凝已開口罵道:“喂,你這人也真奇怪,大白天便在這睡大頭覺,還敢怪人擾你清夢!”
樹上一人笑道:“小姑娘,竟如此牙尖嘴利。”縱身而下,一見孫凝,便笑問道:“好俊俏的姑娘,怎麼我在洛陽城外住了這麼久,卻沒有見過你呢?”
趙飛起身一望,見此人年約三十四。五歲,一身衣物算是整潔,但卻補洞甚多,雙手青筋暴露,滿臉盡是胡渣,雖一付醉鬼樣,雙眼卻炯炯有神,且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便恭敬道:“晚輩不知前輩在此午睡,擾了前輩休憩,還請前輩見諒。”
那人微笑道:“看在你兔崽子斯文有禮,那我這個做前輩的就不再為難你了!”
一旁孫凝怒斥道:“趙大哥隻是不與你一番見識,你這狗屁前輩卻在這洋洋得意!”
那人一聽竟無任何反應,隻向趙飛歎息道:“小兄弟,這小姑娘蠻橫無理,你與她一路前來,定受了不少氣吧?”
趙飛聽那人問起,望了孫凝一眼,微笑道:“凝兒智計多端,實令晚輩受了不少冤枉氣。”
那人見趙飛一說,便長笑道:“既如此,那這小姑娘便由我代為管教,待她改過自新了,再交還給兄弟你,如何啊?”
趙飛從未聽過這種事,心中不禁茫然,一旁孫凝大怒,氣罵道:“你這乞丐竟出言輕薄本姑娘,還不上前。。。啊。。。”孫凝話還未說完,忽見那人已驟至麵前,一聲尖叫後,便躲入趙飛身後,隻聽見那人對趙飛笑道:“小兄弟,你意下如何啊?”
趙飛見此人身影之快,似不在龍雲天之下,便緩緩拔出浩昱劍,冷冷道:““奸賊,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那人見此景,亦從腰後取出一竹棍,淡淡一笑道:“出手吧,讓我看看你有何本事。”
趙飛見此人氣勢,心中微微一驚,便回身向孫凝道:“凝兒,站遠一點,此人武功甚高,我亦無必勝之把握。”
那人淡然道:“是啊,站遠點,若讓這小兄弟誤傷了你這國色天香的女孩。老子可是會心痛的。”
孫凝大怒,取出短劍便往那人刺去,此時眼前身影一閃,那人已竄至身後,與趙飛過了招,孫凝連忙要上前夾擊那人,但定睛一望,兩人已消失在樹林之中,不知去向。
原來,那人見孫凝拔劍上前,便縱身躍過孫凝,一棒望趙飛打去,趙飛舉劍一架,隨即向後連退,消失在樹林之中,那人亦疾步從後追去,待過了片刻之後,見趙飛持劍立於身前,便停步開口讚歎道:“好厲害的輕功,好體貼的漢子。”
趙飛並無答話,一舉手,便一劍向那人刺去,忽見那人已飛身向外飄出,便全力施展輕功,尾隨其後,須臾之間,那人已停足持棒於趙飛數尺外,微笑道:“小兄弟的輕功蓋世,在下佩服萬分,隻是不知劍術如何呢?”
趙飛並不答話,遊走於丈尺外,冷冷望著那人,忽然間身影一閃,一劍便往那人胸中疾掃,瞥見那人臉上淡然一笑,雙手持棒欲架,便一個翻身,落在那人身後,回身數劍刺去,須臾之間,那人自頭至腰,已被劍光所籠罩。
那人連忙回身持棒亂打,竟不偏不移的將趙飛劍招擋開了,隻是臉上輕視之色已然全消,口中叫道:“好劍法!老子闖蕩江湖十餘年,亦未曾見過如此了得的劍法。”
趙飛見此人竟擋住了自己的劍招,且還有餘力說話,心中一驚,便出劍掃向那人腰際,但劍勢卻異常緩慢。
那人見趙飛竟以如此慢招對付自己,心中不以為意,便一棒向趙飛手腕打去,瞥目之間,見趙飛手中之劍,竟一分為四,向著自己頭胸腰腿四處疾速掃來,心中大驚,連忙豎棒一架,向後急閃,在生死交際之間,避開了這凶狠劍招,隻是頭發已被長劍削斷一撮,胸腰腿三處衣服,亦被長劍劃破。
那人心知自己在片刻之間,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便收起竹棒,放聲大笑道:“厲害!厲害!”
趙飛見那人收起兵器,心中甚是納悶不解,便默不作聲的望著那人,手中仍然緊握住浩昱劍。
那人忽從腰後取出一葫蘆,喝了一口酒後,拋向趙飛道:“痛快!今日之戰真是痛快!小兄弟若不介意,在下便交了你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