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寬宏正直,忠武一生(1 / 1)

郭子儀對皇帝忠心耿耿,對部下仁厚寬大,不猜不忌,賞罰分明,不報私仇。當年他和李光弼一同在朔方節度使安思順帳下當部將,兩個人之間有些矛盾。安史之亂時,朝廷提拔了郭子儀,李光弼成了他的部將。一日,出征前,李光弼擔心郭子儀會尋機報複,便硬著頭皮對郭子儀說:“過去是我不好,得罪頗多,今後不管您怎樣處置我,隻希望不要牽累到我的家人。”沒等李光弼說完,郭子儀趕忙離座,緊緊擁抱住李光弼說:“現在是什麼時候,國家危難,百姓遭災,正需要我們一同效力,尤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難道我們還能像過去那樣計較個人恩怨嗎?”李光弼聽了,深受感動,從此將帥同心,戰功卓著。

就是在遭到寵臣魚朝恩、程元振誹滂的時候,他雖然“懼讒自戒”,但並不擁兵自保。九節度乒敗,雖然不是他的責任,但皇帝的詔書一到,他立即上路。將士都以為他此行不測,不讓他走,他反過來撫慰他們,躍馬而去。他襟懷坦白,所以使得那些讒言和離間活動不能得逞。

就是對宦官魚朝恩,他也表現為不卑不亢,不在一己私利上與他計較。郭子儀在靈州和吐蕃作戰時,有人挖了郭子儀父親的墓,很多人都傳說,這是魚朝恩唆使人幹的。郭子儀打完仗回來,人們都很驚惶,怕他沉不住氣和魚朝恩的禁軍打起來,那樣,百姓又要遭殃了。誰知郭子儀在皇帝麵前反而自責說:“長期以來我一直帶兵,不能製止軍士毀壞別人的墓。現在別人挖了我父親的墓,這可算作上天對我的譴責吧。”後來,魚朝恩又曾約請郭子儀赴宴。宰相元載派人告訴郭子儀,說魚朝恩將要危害你。郭子儀的部下知道了,都要求內穿鐵甲隨從保衛。郭子儀不允許,隻帶了十幾個家僮去了。魚朝恩見了大感意外,說:“怎麼隨從這樣少?”郭子儀就把聽到的情況向魚朝恩講了,魚朝恩感動得流下了眼淚,說:“你對我仍有一份信任,不是你這樣有德行的人,誰做得到呢?”

郭子儀的部將中有幾十個人都封王封侯,地位很高,郭子儀一不和他們拉幫結派,二不對他們忌賢妒能,和他們相處,仍像過去一樣親切真摯,很受人們的擁戴和信賴。

李豫去世後,李適立,是為德宗。郭子儀從邊疆回朝,又一次擔任料理代宗喪葬期間事務的塚宰。這時候,郭子儀已經八十四歲,李適尊他為可尊重的父輩,賜給他“尚父”的稱號,又批準他退休的請求。又過了一年,建中二年(781年),郭子儀因老、病去世。李適非常哀痛地悼念他,五天沒有上朝理事。他下詔要大臣們都去吊唁,自己登上安福門,哭著為郭子儀送葬。文武百官也都跟著落淚。郭子儀死後,李適賜他的諡號叫“忠武”,在代宗李豫的廟廷和已故的皇帝一起享受國家的祭祀。原來,一品官的墳高一丈八尺,李適特地下令讓郭子儀的墳再增高一丈,以此來表彰他的大功。

郭子儀為將一生,為相二十四年,一切從安邦定國的大局出發,不因為國家危難而擁兵自重,要挾君主;不因為讒言詆毀而公報私仇,挑起事端,曆盡坎坷,嘔心瀝血,為唐室的統一和中興作出了積極的貢獻。然而,他畢竟是一個封建地主階級的政治人物,他的階級地位和當時的客觀形勢決定了他必須唯皇帝之命是從,這就造成了郭子儀的事業有許多後遺症。事事權宜,不能徹底,僅救目前,難圖長遠,雖然順應曆史潮流發揮了一定的曆史作用,但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當時的社會問題,因此他去世不久,天下就又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