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毒,封玉書被氣的臉色爆紅。顧翰飛卻知道適可而止的這個道理,其實就算他不知道,在猜測封玉書手裏可能有他不知道的線索的時候,他也願意哄一下這個手下敗將。
“封玉書,若是不想讓我這麼瞧不起你。你最好還是告訴我你知道東西,無論如何有一點我是願意信你的,那就是你也深愛著瑾瑤”顧翰飛說出最後那句話,簡直咬牙切齒,但是由不得不承認。
封玉書明顯被這句話安撫住了,他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煙霧彌漫中,顧翰飛的臉被模糊了。封玉書歎了口氣說道:“我懷疑……泰勒是從弓紫桐哪裏下的手……”
封玉書娓娓道來,從一開始封玉茵決定去油菜花田說道莊媽媽的誤會,並且著重提出了那天與弓紫桐的對話,為了最大效率的分析和思考。封玉書甚至把當初和弓紫桐談話的錄音翻了出來。
“我也在盡力搜集證據,但是手上的資料不足,弓紫桐說的話太過含混,無法作為鐵證。”封玉書用手扒了扒頭發,整個人顯得都很煩躁。他又點燃了一根煙。試圖依靠燒焦的尼古丁來尋找鎮定。
“別抽了。”顧翰飛皺了皺眉頭說了一句,隨後拿起桌子上的材料就要離開,臨走前,他扭頭看了眼還在吞雲吐霧的封玉書,語氣略有一絲歉意的說:“謝謝”
是的,他如今十分感謝這個情敵,顧翰飛拿著手裏的資料。放置於車上默默地離開了。
木屋中,封玉書苦笑著趴在了桌子上。真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她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啊!
滴答,滴答。有水流聲……莊銘機械的爬下床去。憑著聲音摸向了牆壁的角落——這裏放置著食物和水,食物是簡單的肉花卷,每日都一樣,每頓都一樣,無論自己吃了多少個,它都在那裏,不多也不少。
依靠食物來分辨時間是個絕望又不可及的事情。莊銘下了這麼個結論,肉花卷不難吃也不好吃,她隻不過是想不這麼寂寞罷了……
奇怪,這次的花卷居然還是溫熱的……莊銘遲鈍的想起來,啊,她好像之前和媽媽吃過一頓飯?
不,不可能。媽媽不回來的。莊銘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個答案。如果媽媽來了,怎麼會不帶走她呢?大概是她在做夢吧?夢境中媽媽來抱抱她了。
想到這裏莊銘有點怨恨,媽媽你為什麼還遲遲不來呢?莊銘真的很難過啊,真的很難過啊!
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莊銘略有遲鈍的反應過來……她,是不是真的吃了一頓飯?
想到這裏莊銘頓時絕望了起來,不僅自己被關注了……媽媽也被關住了,難道自己一輩子都要在這個黑暗裏度過嗎?媽媽是不是再也不能帶她出去了?
莊銘的腦子空空的,她想不了多少事情,也想不了多少東西。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接觸過外麵了。為了讓自己不這麼寂寞,莊銘默默地朝角落處拿走了一個巨大的肉花卷。她拚命在畫卷上嗅聞著,似乎這樣就能聞到一點外麵的味道。
在這一個寂靜黑暗的空間裏,每一聲咀嚼都是充滿幸福的。
若是有燈光就能發現,此刻莊銘笑的十分詭異。小小的孩子雙眼隱隱散發著綠光,她在一口一口的吃掉這個肉花卷,似乎這樣就能掩蓋住心理越來越大的空虛。
咀嚼聲真是幸福……莊銘如是想,想到這裏,莊銘又重新拿出來一個肉花卷,放到嘴邊慢慢的啃咬著。
她感覺不到胃裏的飽脹感,感覺不到口中的幹涸,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空間的變化,她唯一能聽到的,就是這種發自身體深處的咀嚼聲。
這是她的世界唯一的聲響。
“先生,先生您快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尖叫了起來,一旁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的先生隨意的走了過來。質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個孩子……”男人遲疑著下了判斷:“這好像是有一點……暴食症?”
畫麵中,小小的莊銘一連吃下了三個肉花卷,正在慢慢的啃咬第四個,她的肚子顯然並不餓,要知道這個肉花卷一個就有三兩重,平常一個成年男子一頓飯才不過吃三個,如今她一介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吃得下這麼多。
更何況她之前用過飯。‘先生’看了眼莊銘的舉動,冷冷的吩咐了一句:“明日起不在給她供飯,反正……”
先生笑眯眯看著莊銘,清秀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變態般的笑意。心裏想著,反正遊戲……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