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我們……”她呼吸幾下,停滯了幾秒,還是沉沉開了口,“見到周雲生師父了,也……見到連祁了。”
我不可控製的幾乎是瞬間抓住她的手腕,心也整顆的揪在一起,“你說什麼?”
“我說,周雲生師父,被連祁抓走了,抓到淨心教去了。墨天本來想跟的,可是連祁現在太厲害,沒跟多遠就跟丟了。我隻是在想,淨梵下一步,或許會用周雲生師父來要挾你。”
我雙手向上撫了撫自己額前的亂發,怎麼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很多跡象都隱隱表明連祁泯心咒已經解了,可是他做的事情,又完全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可是,如果沒解,在夢魘裏,我看到的那個眼裏含笑,抱我走出翠林的又是誰?
小重似乎看透了我的顧慮,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你還是接受現實吧。泯心咒,無解。”
又是這兩個字,這兩個字總是一次次的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我已經搖搖欲墜破敗不堪的心上,那叫一個摧城拔寨又破釜沉舟的痛啊!
我淡淡的“嗯”了一聲,將傾斜的身子癱倒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養精蓄銳,等睜開眼睛,我就去救我師父!
第二天,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徑自一人上了街。隻為看一看我從小到大生活過的城市,各處高樓林立,各式的建築也看的我眼花繚亂。我獨自走在人群裏,抬頭不經意間幾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白雲低垂團團簇擁,似乎在大廈頂端一伸手就可以探進綿軟細膩的雲層裏。
原來,在歲月的匆匆流轉中,一切都變了樣子,是越來越好了。
隻是這樣的繁華,不久之後,會不會隨著淨心教的降臨而徹底被湮滅?我又該怎樣去守護這一片難得的寧靜祥和?
衣側的口袋裏,突然莫名其妙的震動了兩下。我掏出久違的手機一看,是信息:周雲生,救他一個人來。隨即,又向我發了一個定位。
我想都沒想,就獨自去了城郊的一處早就廢棄的工廠,甚至都忘記了應該通知小重和墨天。
一到工廠外圍,我就已經感覺到這裏的戾氣,很重,還有布置陣法的痕跡。我輕步前進,一路也沒遇到一個人,四周雜草叢生,隱約中還有幾條小蛇出沒。我撥開足有半人多高的荒草,伴著濃重的土腥味,一步步警惕前行著。
這處工廠倒是大的很,我轉了幾乎半個小時,才在最隱秘的一間小廠房裏找到了各種符紙牢牢困在牆壁上,卻已經奄奄一息的師父。
此時的師父,頭發是亂的,衣服也是亂的,魂體也開始有些透明了。他睜了睜疲憊的雙眼,無力的搖搖頭,對我比了一個口型:“快走。”
想要流淚,想要痛哭,想要告訴他,我有多麼想他。腦袋裏竟不知為何猛然想起一句話:你再見他就是分別的時刻。我感覺自己的瞳孔肯定倏然間放大,心也極速的跳起來,這是……最後一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