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打擾他們靜靜地走開了,這樣的場景難能可貴,他還是不要去煞風景了。他看得清那兩人是同一種人,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他們都屬於剛則易折的那種。
後來的神魔之戰果真應了當初他的猜測,若他知道後麵發生的事,他應該會阻止吧,隻是可惜......
看著那個女子站在神魔之井對天地發出詛咒,他除了愣愣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看著她毅然決然的跳入神魔之井,他也什麼都做不了。那時的他心裏鈍鈍的疼,是為那個已經逝去的女子還是為那些難以說出口的心事?他不知道。
在父君告訴自己父神留下的預言時,他的心裏除了震驚還有掙紮,他不相信那個靜靜的坐在花海中聽水流聲音的女子會做出毀滅九天六界的事情。可是無論他掙紮與否,他都得承擔身為帝子的責任,為此他不能有任何私心。
九重天闕是眾生都向往的地方,可他卻不快樂,那裏沒有私心沒有私情他隻是一具為世間服務的傀儡。其餘人在被困之際可以逃出,可他沒得選擇,他生來就屬於九重天闕,以後也將畢生都獻於它。
當他帶著神兵將風泠煙圍住時他心中還想著或許他可以改變,可是一切都沒變,慧極必傷強極則辱,那個女子還是縱身走向了毀滅。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是她對自己的報複,她要讓自己痛苦終生後悔終生。
那時的他對風泠煙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隻是覺得她很特別,對她有一份憐惜。加之他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她跳下了神魔井,他更是心中難安,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她似得。後讓他問了問天,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得知是九重天神主府虧欠了她,那時他一心隻想著贖罪,因而在隱月流殤遭受神罰後也毅然決然的下界來。
做出這個決定他心中想的是為九重天為自己的父君贖罪,雖然他知道這改變不了什麼,可那時他第一次萌生出逃離的心思。除此之外,他冥冥之中或許還期待著什麼,那時的他不知道,可經過重重事情他便明白,早在不知什麼時候他那顆冰雪凝霜的心已經有了絲絲裂痕,隻等著凝冰化凍的一天。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下界之後竟然能與她重新相遇,以至於引發一場情劫,從此癡纏一生。若是他能預先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他還會不會這樣決然的下界?他想應該還會的吧,有些東西明知陷阱卻還願意毅然去跳,明知是毒卻還含笑飲鴆止渴。於他而言,風泠煙就是如此。
他封了記憶和神力化名為水清寒,一個與九重天闕的帝子完全不同的人。聖曄尊貴有禮,總是一副含笑的麵孔,可是那心裏卻是空空蕩蕩,沒有絲毫波動,儼然一具完美的傀儡。水清寒雖冷淡疏離,那顆心也用寒冰凝成,可是他能學,他能慢慢懂得什麼是愛什麼是悲傷。若是可以選擇他寧願一生都做水清寒,可惜他不是,水清寒隻是一場夢,一場美麗旖旎的夢。
他在那夢裏遇見了這世間最美好的心動,他清楚的記得在煙籠水霧的寒江之畔,那一襲紅裙在水霧裏飄搖,顯得格外迷離。他在小舟上緩緩而來,一步一步穿過重重薄霧,靠近這個煙水迷離的女子.....
那時的她給他一種煙霧迷蒙的感覺,總覺得她身上隔著一層看不見的東西,他撥開迷霧卻又重新被一層新的霧靄所惑。
寒江之畔,她以最迷蒙的姿態靠近他,那時他便有預感,這個女子會以更加莫測的形式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
後來玉雪城再次相遇,她依舊是紅衣濯濯眉目溫軟,他仍然是眉目若煙清寒淡遠,本以為這樣的兩個人最多也就止於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的地步,可誰曾想他卻一點一點失了心,那抹紅衣在他的生命中越發顯得鮮豔無比。
他抗拒過排斥過躲避過,可是當情劫到來時,他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玉無塵的一番話將他敲醒,於是他便避走天雲國,一方麵是為了尋找九幽魂晶,更多的則是為了躲開她。
縱然失去了前世的記憶,他還是清楚地知道那個女子是個冷心薄涼的,誰若愛上她必為她深深所傷。他看的通透,所以躲開寧願一個人自傷;玉無殤亦然,可他卻寧願傷痕累累最終達成所願。
他後悔麼?不。他願意永生永世與他保持一步之距,始終在那段距離裏遙遙而望。有人或許會說他傻,但他甘之如飴,喜歡她並不想成為她的負累,所以他一生都守著那份心意,從未對任何人言明。
-------先送上水清寒的番外,至於萌噠噠的小包子後麵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