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晴了。
司馬清和衛嫣紅的心也不那麼沉甸甸的了,因為他們已經有了一些頭緒。
陸家父子可能還沒有死。因為沒有發現他們的屍體。
沒有屍體就有活著的希望。
活著就會有線索,如果找到他們父子兩也許就會找到線索。
而司馬清更惦記著陸家堡的少莊主,因為他們有過一麵之緣。
有些人就是這樣,對朋友熱情,忠義、他們也許不會說那些肝膽相照的話語,但他們的本質是重情重義的,內心在牽掛著對方。
他們不會表現在言語上,他們把他放在心中,落實在行動上。
司馬清毫無疑問的就是這種人。就是這種值得你交往的忠義的朋友。
所以司馬清的心裏還有一些欣慰。
另外,他們發現這場凶殺案至少有兩個人可能牽涉在內。
----陸為雄、黃獨行。
“清哥哥,你說陸為雄究竟是誰呢?”衛嫣紅打破了沉默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是誰,”司馬清答道,“但據我推斷,他應該就是陸家堡的人,也許就是京城凶案的凶手之一。”
“那黃獨行呢?”
“這個人我倒是知道的一些。”司馬清說道,“此人外號金領聖手,是武林中一位傳奇人物,和我們師父終南三俠差不多同時出道。據說這個人獨來獨往,武功高強,心狠手辣,做了很多大案。”
“那武功看來是很高了?”
“應該是的。”
“那他與師父們比起來呢?”衛嫣紅追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難道師父們沒和你說過。”
“說過的,但他們也沒比較過武功。”
“這麼神秘?”衛嫣紅奇怪的問。
“是的,”司馬清答道,“好像到現在為止還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沒有人知道他使用什麼武器。”
“沒有人見過他?”
“有,但是據說,見過他的人都沒法和別人說話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已經沒法喘氣了。因為,他們都變成了死人!”
衛嫣紅沒有再問。
是的,死人。死人當然是沒法開口的,當然也就沒法說話了。
所以黃獨行是一個謎。是一個神秘的傳奇。
而司馬清自己的心裏還有更多疑問:
黃獨行是不是就是幕後黑手呢?
陸為雄是不是陸家堡的人?他究竟是不是製造了東京火器場那個慘案的凶手之一?
陸家堡有沒有牽涉在裏麵?
陸家堡堡主父子兩人究竟去了哪裏?
那位給他們報信的老婆婆又是誰?
還有,那晚截殺他們的四個人是誰?受誰的指派?
更為重要的、也是更可怕的是:他們的行蹤敵人是怎麼會知道的?
是的,他們的行蹤敵人毫無疑問是掌握了的。
所以,對方才算準了他們的行動路線,才會在路上截殺他們,才會先他們一步趕到陸家堡,殺人燒莊。
目的,就是阻止他們追查下去。
司馬清不禁想到了三位師父,他很有點想念他們了。此時,如果他們在身邊也許會給他一點建議,但他們遠在東京汴梁呢!想到這裏,他不禁歎了口氣。
衛嫣紅側目看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問:“又怎麼了?還在為案子發愁?”
“也不全是。”司馬清到,“有點想師父們了。”
衛嫣紅眼睛一黯,也不說話了。
其實,她比司馬清更想念師父們,因為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離家這麼遠,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離開師父們。而司馬清則已經多次單獨外出了。原先有司馬清的陪伴,她還沒感覺到什麼,現在司馬清提起來,她也不由得想到了三位老人家。這種思念衝擊了她對外麵世界的好奇心,衝淡了新鮮感。
她不但思念三位師父,她還開始思念她的義父了,懷念莊中的花花草草,懷念莊中的小貓小狗,懷念莊中的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人就是奇怪的動物,在家裏總會想方設法的出去;在外麵卻總在掛念著家裏。
也許,這就是遊子的心態,這就是鄉愁!
在家裏,感覺太安逸了,便想出去闖蕩。在外麵,又太勞碌了,便懷念家裏的安逸。
也許,這就是人生
他們都不說話了。
街上的人漸漸的多了,有些一看就是去往寒山寺的香客。司馬清正思量著,冷不防地卻被人撞了一下,抬眼看時,隻見那人沒有停留,去的方向正是寒山寺,背影卻有些眼熟。他呆了一下,便拉著衛嫣紅的手道:“走,帶你去聽聽寒山寺的鍾聲。”
衛嫣紅眼睛一亮,一掃心中的憂鬱,蹦蹦跳跳的跟著司馬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