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客觀地說,古埃及人對青銅器的冶煉技術掌握得倒不算晚。大約公元前16世紀,青銅冶煉業在古埃及推廣應用起來了。有了青銅器的幫助,古埃及的農業發展更為迅猛。有的地方農作物開始一年兩熟甚至三熟。
其實即便在今天,埃及的長絨棉依然占據了世界總產量的40%以上。其他地方的棉絨纖維超過31.8毫米就算優質品種了,而埃及長絨棉的纖維長度在33.4~40毫米之間!不僅細長,而且光澤鮮亮,染色效果好。我們不能不說,尼羅河衝擊而來的淤泥多少有一點神奇色彩了。
紙莎草
紙莎草是埃及的一種特色植物,在很多壁畫或者雕像建築中經常可以見到。哈比神的頭上就常裝飾這種飾物,著名的卡納克神殿的石柱頂端也雕刻著盛開的紙莎草花。由此可見,紙莎草在埃及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紙莎草是尼羅河沼澤地裏一種類似蘆葦的水生植物,多年生綠色草本,扡插莖體即可繁殖。莖的中心有白色的葉髓,葉子呈三角形,莖端為細長的針葉,四散開來,有點像蒲公英,最高可長到十英尺。
正是這種隨處可見的植物,給古埃及人提供了意想不到的便利。
首先紙莎草的嫩芽可以食用,據說味道還不錯,很像嫩竹筍。這在莊稼收成不好的時候,完全可以代替一部分口糧;莊稼豐收的年份則完全可以把它曬幹後做燃料。如今非洲很多地方仍在燒這種東西。
除了吃和燒,古埃及人還試著用它編織席子,它豐富的纖維被曬幹以後變得堅韌耐磨。這種特性被做成鞋子以後也發揮得淋漓盡致。十八王朝的法老王圖坦卡蒙的隨葬品中就有一雙紙莎草編製的鞋子,而且腳踝處還有一個精巧的皮扣帶呢。
不知道是不是紙莎草細密的席子給古埃及人的啟示,這種植物居然被聰明的古埃及人做成了小船(skiffs),而且還真的做得滴水不漏。古埃及的漁民終於可以駕著它在尼羅河裏劈波斬浪了。
一種草本的植物能造成船,看來古埃及人還是在這方麵下了一番工夫的。至於製作的工藝現代人已不得而知。
不過在1970年,一個叫海伊達的古人類學家根據一個公元前2300年前的草船模型成功建造了他的仿古紙莎草船:底格裏斯號。海伊達駕駛著這艘船從紅海出發,越過印度洋,進入波斯灣,最後差點成功穿越了大西洋。所以有此類興趣的朋友可以直接和他取得聯係。順便告訴你一下,1970年的時候他還是挪威的一個大學教師,現在也許早該退休了吧。
用紙莎草而不是用木頭去造船確實很讓人拍案叫絕,不過這還不是最絕的。最絕的是古埃及人用它成功製造了可供書寫的紙。這就是古埃及著名的紙莎草紙,又叫法老紙。
古埃及人用這種紙書寫了人類第一部史書。後麵我們將用一節專門介紹造紙的全部工藝流程。我們可以借此比較一下這和蔡倫的造紙術有哪些相同和不同的地方。
這種毫不起眼的植物,在古埃及確實發揮了最偉大的功能。時光流逝到公元2000年,現代人又發現了栽培著紙莎草的沼澤地有治理汙染的神奇功效。當然環境汙染是現代人的創新。那時候的古埃及發展的肯定是綠色農業,古埃及人沒有認識到這一神奇功效也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地、牛羊、奴仆及所有的,畫到我安睡的地方,讓我的一切永遠陪伴著我。”
艾伊還是不說話,默默地跟著管家去拿顏料。
阿裏斯老爺的陵寢在村莊西麵的一塊高坡上——那是太陽落下去的地方。陵寢很大,所有的墓壁上都還是一片空白。艾伊挑一塊黑色的顏料開始畫老爺肥沃的土地。然後他畫的是彎腰扶犁的自己——他希望自己能永遠為老爺耕種這塊土地。前麵他畫的是圈裏最溫順的那頭牛。艾伊手中的鞭子打到了它的身上,它腿上的肌肉緊繃了起來。
他的妻子莎雅跟在後麵在點種。再往後是五歲的兒子牽著山羊在驅趕偷吃種子的鳥雀。兒子另外一隻手裏拿著一把五月花,他可不是在貪玩,他還肩負著除草的任務呢。
艾伊拿起一塊黃色的顏料——老爺的穀子熟了。而他自己的手中則多了一把木製的彎把鐮刀,刀口鑲嵌著燧石的刃口。莎雅把割下來的穀穗裝入大桶裏準備運到打穀場。而小兒子則在撿拾落到地上的穀穗,以做到顆粒歸倉。
不遠處,幾個農奴在趕著驢運送著這些收割下來的穀穗。他們把這些穀穗倒到打穀場上,趕著母牛和驢子踩踏以使穀粒和穀殼分離。一些女工手裏拿著長長的叉子把稻草挑出來,而另外一些女工則端著蘆葦和棕櫚葉編織的篩子清除著稍大一些的穗梗和雜草。
揚穀者的木鏟甩得高高的,穀粒飛出去,穀殼被風吹走。剩下的事情就該交給書吏來過磅了。該畫阿裏斯老爺了,他比其他的農奴和管家要大二三倍,笑眯眯地聽著掌管倉庫的官員在彙報:哪一些會被留做種子,哪一些用來抵交稅賦,哪一些做農奴的口糧,哪一些又被做成麵包和啤酒。
墓壁上還有一塊地方是空著的,就畫老爺的菜地吧,豌豆,扁豆,洋蔥,萵苴,黃瓜……
另外一間墓室的墓壁上艾伊也打算好了,他將要畫棗樹、無花果、葡萄和石榴。樹下麵可以畫牛、羊、豬、鵝了。當然艾伊還要畫狩獵、捕魚和祭祀的場麵。
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這些墓室裏的壁畫就是古埃及農業的真實寫照。
世界上最早的花園文化
我們不能不提到古埃及的花園文化。
不管是種植蔬菜,種植水果,還是用大麥釀造啤酒,都不能讓我們如此驚歎。因為所有這一切都是圍繞著自身的繁衍而進行的。
凡是活著的動物都會吃,主動地開拓食物資源,不過是人類智商高於其他動物的表現罷了。即便是古埃及人最初的養蜂造蜜,其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滿足低級的感官享受。而古埃及人的花園,證明人類在滿足最初等的感官享受之後開始過渡到高級的精神享受。
公元前2200年,古埃及人有了自己的花園,那也是人類第一個花園。從古埃及的壁畫來看花園的內容居然還很豐富,它由無花果樹、石榴樹、魚池、爬滿葡萄藤的棚子和開滿鮮花的小徑組成。花草樹木,碧水遊魚,這樣的組合,即便在今天也能體現出創造者的匠心和品位來。
花園的園丁一定是從自然界裏獲得這種靈感的,這個問題連想都不用想。人類從本性中就有一種對自然的親和力,想想也是,人類的生存離不開自然。即便是達官顯貴、王公貴族也離不開陽光空氣,更何況常年居住在深宅大院裏,不比那些農奴士兵,看到滿眼的綠色自然會產生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把矢車菊和罌粟挪到庭院裏去,並不是國王的命令。那些園丁最初都來自農業種植中的精英,看來古埃及農民在把它們視做雜草的同時,已經懂得欣賞花開時節那種無可比擬的美麗了。
還有池魚,從畫麵上粗線條的輪廓中分辨不出池子裏養的到底是尼羅河中的哪種魚類。這些魚估計來源於劃船撒網的魚民,或者是洪水退去不幸在田壟中擱淺。鮮豔的體色、怪異的身形讓它們從廚房裏逃得條性命,雖不能再回尼羅河恣意暢遊,倒也能在王公貴族的魚池中苟延殘喘不管怎麼說,小命算是保住了。
感謝畫工沒有發揮自己的想象,為這些魚畫一個三開或者四開的尾巴,否則金魚起源於中國的榮耀,便要被古埃及人搶先奪去了。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古埃及人都能享受園林之樂,能在花園中休憩納涼的僅限於法老和他的王公大臣們,還有可能包括一些高級的僧侶。除了休閑他們也會在花園裏商討政要,傳達指示什麼的。把花園看成是古埃及人的政治中心的縮影,其實一點也不過分。
在壁畫的畫麵上,沒有看到鳥的身影,莫非這些古怪的精靈隻會跟在農人的後麵偷吃撒播下去的種子?難道它們不願把嘹亮的歌喉展示給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
如果非要分類的話,前麵的一切應該歸類到種植業。而這一節其實應該叫做園林藝術的。雖然它們同是從土地上長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