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高福俊毀容化裝(2 / 2)

高福俊沉思半天,說道:;“徐兄說得是,小弟心意已決!不知徐兄有沒有法子幫我先把這滿頭白發先行弄黑?”

徐文虎豎起拇指,讚道:“兄弟果是真漢子!要想弄黑滿頭白發,辦法倒也有,你隻須如此如此即可!”

高福俊又道:“我打算跟徐兄同行到淨空山,趁便把頭發染黑。那時徐兄去做自己的事,我再去一趟萬坊城,然後便依今天徐兄所教行事。”

徐文虎道:“也好!”

卻說他兩個到了淨空山,徐文虎自是上山入寺,向住持清遙稟明了塵之死,然後將了塵安葬。

祭畢,徐文虎向清遙道:“住持,我要回那邊去踐行當初諾言去了。”

清遙自是依允。

徐文虎下了淨空山,重回萬裏沙,要越過界海(即是下位世界所說的北海),前去太平汗國,渡李詩劍來修仙。

高福俊呢,卻是直入萬坊城,在城裏轉了一圈子,露過了臉,果然引得了一些人的目光,甚至有人跟蹤。

高福俊徑往北門山沙河泉來,正要進入大陣,高福俊卻又停了腳步,暗道:“我若是毀容化裝,做到明塵道友他們都認不出來,那才叫易容成功!”

想到這裏,高福俊轉身鑽入了一片樹林當中。高福俊看看四下無人,當即隨手布下一個小小的陣法,借以隱藏自己。

高福俊取出一柄小刀來,心中暗歎:想不到我高福俊,一個世家公子,原本是要雨得雨,要風得風,身份尊崇,人見人敬,不料一陷那陣中十年,竟是家族滄桑巨變,從此身世飄零!

我如今要報此大仇,還須用忍,那心鏡上人,如今修為高強,又是明宗鬱離城的城主,手下是廣有爪牙,而我卻形單影隻,淪落到毀容易裝,尋找報仇之機的一個孤家寡人了!

有風吹過林梢,北門山山風瀟瀟。有水流過林邊,沙河泉流水嗚咽。

高福俊自歎自傷,感慨不已。

持刀的右手在顫抖!高福俊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感光滑細膩。嗚呼,於心何忍,於情何堪?

高福俊心中暗暗念叨:李複白,李複白,二妹子,我的妻呀,李複白不就是白複麗顛倒過來念的麼?有妻如此,複夫何憾?

是的,徐兄,男人要對自己狠一點兒!我妻子尚能為我高家毀容易裝,我有什麼不能的?

高福俊心底狂笑,狂笑裏,高福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刀起,血流滿麵;刀走縱橫,血與淚一起流下。臉上疼痛,心裏更痛——

“高大哥,我們來做遊戲吧?”

“做什麼遊戲?”

“我們來做扮家家遊戲。我做媽媽,你做孩子,好不好?”

“不好,我做阿爸,你做女兒。”

“不,我不要做女兒。要不這麼著,我做媽媽,你做阿爸,這總行了吧?”

“行啊!”

“他阿爸,吃飯嘍!”

“你吃,吃吧吃吧,這是飯。”

“吃吧吃吧,這是菜。”

……

“高大哥,我想要你陪我玩一會兒,就玩一小會兒嘛,不會耽誤你修煉的,求你啦……”

“不行!二妹子,你去找福酷福帥他們玩吧。”

“高大哥,我想請你陪我去臨沙城裏玩一會兒,好不好?”

“玩,玩,你就知道玩!二妹子,我要去萬裏沙那邊曆練去了,對不起,你回家去吧。”

……

往事已矣,斯人何在?鬱鬱佳城,中有碧血。血,在臉上流,淚,在臉上流,更往心裏流!

——那些跟蹤高福俊的人,有的是專門打聽消息販賣情報的,也有的正是明宗之人。然而,他們都是隻見高福俊進入了樹林,卻不見高福俊出來!

原來,高福俊也知道有人跟蹤自己,就在樹林中,自毀容貌,登時滿臉是傷,鮮血直流。好在他一個靈道修仙者,隻輕輕運轉靈力,瞬間傷好——此時這高福俊的一張臉,猙獰醜陋,再也不怕別人認出來了。

高福俊又換了一身破爛著裝,化作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就在眾人盯著樹林的工夫裏,早已從邊上溜出來,躲到一邊去了。

這一回,高福俊又設了一個陣法,隱藏身形,再次化裝,扮作了徐文虎所說的悲歌慷慨的漢子,這才進入了萬坊城。

當時跟蹤高福俊的人,哪裏能想得到這些?誰又能想象得到,一個眉目清秀的大家族公子會毀容化裝?又何況,如今的高福俊,自萬裏沙歸來,滿頭白發,更讓人想不到他就是高福俊呢。

從此,萬坊城中多了一個悲歌慷慨的粗豪漢子,天天在人們麵前晃過來晃過去的,卻又有誰能知此何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