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染窮秋,一天風色,紅塵十丈煙冷。曉陰漠漠飛白鷺,搖動藕花殘梗。輕蕩漾,又驚破,寒池錦鯉清夢。莊生辯證,子非我焉知,我知魚樂,此樂最難省。
蝴蝶落,一地斑斕安靜,霜晨輕響若輕詠。年年花開年年落,落盡繁華心境。追往事,問天道,流光易老人難醒。伊昔麗景,正枝上三更,杜鵑飛去,斜月映疏影。
--小詞調寄《摸魚兒》。
李詩劍與薛小妹,兩個是逃走得快,返回也快,不多時,到了那陷空山嘯風祭神大殿,二人降落下來,直入大殿,四下看了一圈子,隻聽得外麵是鳥鳴聲聲,院子裏卻是一片沉寂。
進入大殿裏時,李詩劍突然覺得,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然而,隻是一聲,那聲音太過於渺遠,仿佛是從地底深處發出,又好像是從洪荒時代傳來,要多渺遠就有多渺遠,就這麼渺遠地,那聲音呼過一聲,就消失了。李詩劍都沒聽得出一絲頭緒來!
李詩劍一愣,臉上現出詫異的表情來。
薛小妹卻是看得清楚,問道:“喂,怎麼啦,傻子?”
李詩劍搖搖頭,說道:“沒什麼的。”
薛小妹聽了這個話,就格格一笑,一躍而起,飛上了那正中的神龕,往上麵一坐,向李詩劍道:
“喂,親愛的傻子,我就是女王,那雪域世界裏高高在上的王!快來參拜我吧!”
李詩劍聽了,當真上前參拜,口中說道:“傻子我參拜女王,參拜我親親的妻子女王!”
薛小妹聽了再次格格大笑起來,笑畢才說道:“喂,傻子,你以後要聽我的話,明白不?”
李詩劍聽了,卻是說道:“小妹呀,要我聽你的話,你也得聽我的話,我做一個聽話的丈夫,你也要做一個聽話的好妻子!”
--原來李詩劍雖然被迷了情,理智卻是還是清醒的。
薛小妹聽了,心頭一動,被李詩劍的話再次勾引出那對人類的好奇心來。
就聽薛小妹問道:“喂,傻子,你給本女王說說,為什麼夫妻要相互忠誠呢?你們人類真是古怪。”
李詩劍聽了,說道:“小妹,你怎麼說話呢?說得就跟你不是人類似的。”
薛小妹道:“我當然不是啦!我是雪域之王,尊貴的女王!”
李詩劍無奈搖頭,就向薛小妹說了一大陣子的話,什麼叫人與人的關係啦,什麼是夫妻關係啦,什麼愛情要專一要忠誠啦,說來講去的,足足講了兩個時辰,聽得薛小妹似懂非懂地。
李詩劍講著講著,發現薛小妹似乎累了,就將她攬在懷裏,輕撫那秀發,下巴靠在薛小妹的腦袋上,眼睛望著大殿外麵,一時呆呆地出神起來了。
回頭再說那王頂的靈魂,也即是元嬰,逃出去後,早已是瞬息千裏,逃到自己地盤上的一處小村莊。
那六個妖修,自然也是緊跟著逃了過來。
卻說這一處村莊裏,有一個凡夫俗子,年紀大約二十多歲,剛剛娶妻,有子在腹;此人倒也白皙,是個種地的莊稼漢。
此時,這人剛剛從田間歸來,才回到村口,那王頂的靈魂並幾個祭神都到了。於是,這個莊稼漢就遭殃了。
隻見王頂的靈魂猛然撲上前去,直往這人的腦門裏鑽進去,疼得這人“啊”一聲慘號,一下子跌倒在地,四肢抽搐,兩眼翻白,死了!
然而下一刻,這人卻是突然爬起,行動正常,如飛而去。
村頭自然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匆匆來到主人家,向這家人說道:“他李叔,你家的大牛娃出事了!”
當時這家人就慌張了。那被稱作“他李叔”的,看上去也不過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當時就問道那報信的人:“他張伯,怎麼了?”
“我看你家大娃好好地剛到村口,就突然抱頭慘叫,一會兒就沒動靜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說話之間,張李二人匆匆趕到村口,遠遠地,就見那熟悉的背影已然遠去,再過了一會兒,連影子也不見了。
那姓張的就說道:“奇怪,怎麼剛剛還倒地不起動靜了,一轉眼卻是跑得這麼快啊?莫非--”
說到這裏,這張伯就遲疑,住口了。
那被稱作“他李叔”,心中也已明白了,當時就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恰恰此時,村裏跑過來一個小婦人,也隻二十左右,隻見她飛撲過來,伏地痛號,叫罵:“天殺的祭神,你害我的大牛做什麼啊?這可叫我怎麼活啊?哪裏的舍不好奪,你要奪我的大牛的舍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