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此時也聽明白了,垂頭喪氣,隻待受罰,然而卻又有些不甘:尚方城的方長老,還曾經親自給這位李詩劍李師叔頒發度牒哩!那算不算“勾結奸人”?
大約兩位聖使也是有所考慮的,楊壽永“交待”之後,那兩位聖使道:
“秋城主,你是外壇方長老的部下,方長老也跟我明宗叛徒李詩劍這奸人有過交集,我們就不直接處理你了。
今天的事情,你將這姓楊的交待的事情,刻注成玉簡,給我們帶走,呈送總部法堂!
至於這姓楊的,勾結奸人已是不容分辯的事實,你就代表大寧城,按本宗鐵律,直接處死得了!”
楊壽永聽了,嚇得癱倒在地,早有城主府的府衛們拖了出去,隻待秋海棠一聲令下,就處之以極刑。
秋海棠則是戰戰兢兢地刻注玉簡,以作報告,好半天才顫顫抖抖地刻注好,交給兩位法堂聖使。
那法堂聖使接了玉簡,道聲告辭,隨即原地消失,已是風遁離去了!
秋海棠猶自躬身拱手,直過了小半天工夫,這才回過神來,自行坐到主位椅子上,氣呼呼地高聲叫道:“來啊!把楊壽永這個死囚給我押上來!”
楊壽永被提了過來,看見秋海棠就下跪磕頭,口中哭求:“城主大人,求求您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秋海棠怒道:“楊壽永!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你居然在聖使麵前把本城主也給交待了!這對你能有什麼好處?聖使也沒有寬貸於你,不照樣是宣布處死你了嗎?聖使之令,我一個小小的城主,哪裏敢違背?”
楊壽永聽了,一臉絕望地低下頭去了。
秋海棠是又怒又惱又怕,眼瞅著楊壽永已經低下了腦袋,猶自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楊壽永,足足罵到了他家祖宗第八代才罷休,無力地蜷縮在座椅裏,呆了!
桃源珠之內,李詩劍向姚壽興道:“姚道友,你這位當年的楊同修,我看他雖是修仙者,卻也很庸俗,你是救他不救?”
李詩劍這麼說,分明是考較姚壽興的心性和為人,然而姚壽興竟然也呆了,聽了李詩劍的話,直統統地說道:
“救什麼救?他這一番交待,我姚某這大寧城老家也是不能待著了,那明宗能不來大寧城調查我嗎?我的行蹤一暴露,那蟒龍會、青竺同人、黑火,還有那鷹獅團的人自會找上門來,我姚家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嗎?就算他們能放過姚家,也不會放過我啊!”
那老管家秦總管神識傳訊安慰道:“少爺,你莫怕,我們姚家還是有點兒根底的。”
哪知姚壽興根本不用神識傳訊,直接說道:“秦老爹,我也不回去了,大寧城姚家產業,就請你代我打理,我跟了李道友去,躲上十年八載,等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姚壽興這麼說,那老管家喝然覺得有些失望,卻也隻是順承道:“少爺,不管你拿什麼主張,老奴都支持你!你既然要跟李道友去避避風,那就放心去吧。”
李詩劍此時心中頗有些瞧不起這姚壽興軟皮蛋了,然而,濁手插到麵缸裏了,此時也不好直接拒絕,於是就婉轉說道:
“姚道友,你跟我去躲避個十年八年的不是不可以,隻是我行蹤無定,一旦漂泊得遠了,也許十年八年後你也未必能回得來,你再考慮考慮吧?”
哪知姚壽興一口認定,不須多慮——嘿,這倒是挺堅決的!
李詩劍心中苦笑了一下,又說道:“楊壽永害得你連大寧城老家也回去不得了,可是我卻要救他一命,你能接受得了麼?”
“能接受!我當然能接受!客隨主便嘛!李道友,你就出手救他吧,其實他跟我一樣,也都是挺可憐的。我們這樣的修仙人,雖然說也是修仙,其實就是修仙者中的‘凡人’,活得很憋屈很窩囊的。”
李詩劍聽得無語,隻點了一點頭,沉聲道:“好了,我看看怎麼救了這楊壽永。”
此時桃源珠外麵,城主府中,那城主秋海棠深深地蜷縮在椅子裏發呆,手下一個護衛問道:“城主,怎麼處理他?”
秋海棠突然就來了火氣:“你笨啊?我能怎麼處理他?聖使不是有交待麼?拉出去,結果了他!”
楊壽永驚叫:“饒命啊!”
然而秋海棠隻作聽不見。那護衛拉了楊壽永就往外走,不多時,拉到城主府前廣場上,早已有人在那裏布置了斬仙台!
當時楊壽永就如死狗一般被拖到斬仙台上,那冰涼的,光芒刺眼的鍘刀已經高高的掀起來了!
突然間,一陣沙飛石走!好大的惡風!來勢好凶!眾人紛紛回避!
不移時,風息塵定,那劊子手再看時,哪裏還有楊壽永?連斬仙台都刮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