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木看到那滴如流星般曇花一現的淚珠,怔了一下,看著玄朗依舊平和的睡顏,不由歎了口氣,大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令你如此時常憂傷,就連夢中都不能擺脫,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撕裂那層蒙住你的陰影,不再黯然神傷?
“姐姐?”
安娘一甩長袖從半空飛下,見虞娘依舊站在原地,隻背對著自己看不清表情,不由一陣奇怪。她靠近虞娘,正想說話,卻看到一張滿是淚痕的麵龐,心下一驚,急忙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虞娘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見到安娘正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忽覺臉上一片幹澀冰涼,用手輕輕一碰才驚覺自己竟流了這許多的淚水,想起方才自己的失神,眼神不由一暗,但又不想安娘焦急,急忙擦去那些已經冰涼的淚水,回了個安心的笑容,說道:“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些事情有些觸動罷了。你出去可有發現什麼?”
“方才出去並沒有見到什麼人,可能是什麼野獸經過不小心碰到了機關。”
安娘知道姐姐不願多說,也就不繼續追問下去,隻願她不要鑽了牛角尖就好。正說著,聯想起姐姐的反常,腦海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她不禁眉頭一皺,出聲問道:“剛才有人來過?誰?”
“那個叫做不凡的白發男子剛才來過!”虞娘也不隱瞞,因為不凡傳遞的消息無論真假,都需要同安娘商量才好,“他來是想告訴我們一聲,不出幾日,將會有另外一批人來搜山。他透露的消息是說,南宮玄朗是四候王府中南宮王府的二公子,雖聽影木說過她大哥複姓南宮,剛開始也有有過懷疑,不曾想竟真的是四候王府裏的貴族子弟,不過看著他的穿著倒沒有那些個紈絝的習性。那巡撫欽差就是對他失蹤一事上了心,所以要派人來再搜一次山!”
安娘媚眼一眯,冷聲道,“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這事我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虞娘眉頭微皺,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那不凡公子還說了一件事,那位欽差許大人,與項丞相私交甚密,如果,如果他說的是實話……”
“項丞相?”安娘一陣疑惑,但沒過多久,便想到了什麼,眉頭頓時皺成了山丘,終於明白姐姐傷心落淚的原因,冷笑道,“嗬!沒想到那人竟是這般出息,真混出了個人模狗樣出來!也不知道那皇帝瞎了哪隻狗眼,居然看中這狼心狗肺之人。”
“他變得如何,與我們又有何幹!”虞娘平靜地說著,“對我們來說,他這個人早已經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我隻是不想再有人來打擾我們!”
“姐姐說的是!”安娘壓下那突然冒出的邪火,穩了穩心神,“姐姐,你可是擔心那什麼狗屁欽差許大人要是真的發現了我們,回去之後報於那人知曉,從此不得安寧?”
虞娘點了點頭,“這個欽差許大人似乎來頭不小,不凡公子說這次搜山的人不簡單,無論這個許大人是否認識我們兩個,我總不願被人認出來,隻想同你商量一番,如果有必要,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姐姐倒不必擔心,我到時候出去時不出麵就是了,我就不信這個邪,我還擋不住他們這群兔崽子三腳貓!”安娘嘴角一翹,笑著說道,“我可是好久沒好好地跟人打一場了,也該讓這群家夥好好陪我練練!”
“你的招式不容易被那些新晉的後生認出來,是因為他們大概沒聽過你的名號,可懂的人即便你再花俏也總會被拆穿。”虞娘皺眉說道,“這裏雖隱蔽,但有心人一旦仔細研究起來,必然能發覺藥王穀這片地方,時間一長就更難說了,所以我還是想大家一起離開,重新找個地方罷!”
“姐姐!”安娘有些訝異地看向虞娘,“其實我們沒必要因為這個就離開!”
“就當是和當初一般遊山玩水也未嚐不可!飛飛也總得讓她知曉一些俗世之事,出去看看那外頭的世界不是?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許多時候並不是那些事在糾纏我們,而是我們在糾纏那些事,大部分的痛苦,都是不肯離場的結果,沒有命定的不幸,隻有死不放手的執著!既然都已經隱姓埋名了這麼些年,到了這般年紀,也就想開了!”虞娘說著,對著這池中綻放的荷花嫣然一笑。
“沒有命定的不幸,隻有死不放手的執著!玄朗受教了!”玄朗在影木的攙扶下站在不遠的門口,對著虞娘握拳拘禮一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