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雙手抱胸,仰頭望著半空離地十幾丈的冷默,搖頭歎道:“飛得好高啊!”
看那那副瀟灑自如的樣子,眾弟子不免都捏了一把汗,那麼強的真氣波動,就連總教習樂騫都不一定能做到。老酒鬼的修為,劍心四殿弟子素有耳聞,實在不敢恭維。要是冷默掉下來沒摔死,反倒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老酒鬼砸死,才叫尷尬。
肖遙的臉上卻透著一股從容,說道:“我們就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別上去添麻煩。
”
若是真有外魔入侵,就這種級別的陣勢,連玄武殿教習冷默都不堪一擊,一般弟子上去不過是炮灰而已,還不如穩坐釣魚台,看師長如何伏魔。
盡管心裏有些不甘,但眾弟子聽著肖遙的話,無一人反駁。就像盡管他們再不情願,此時此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酒中仙獨自一人麵對外敵迎麵而上,好像他便是鼎湖劍塚的管事人,好像他比那位素以麵冷手硬的白虎殿教習技高一籌。
“哼,不自量力!”顧墨白不屑地說道
他不用用眼去看,也能想象此時的青龍殿是什麼模樣,如他所想的模樣。
肖遙轉過身來,斜睨著顧墨白,冷冷道:“似你這般修為,也並不高明。”
“試試不就知道了。”顧墨白睜開雙眼,報之以同樣冷厲的眼神。
眾弟子隻覺得一陣風從身前掃過,衣角裙擺一齊掀起,裙角還未落下,肖遙已經出現在台上,一記衝拳朝著顧墨白的臉上打去。
眾弟子頓時一片嘩然,就連晚凝素都瞪大著一雙美目,難以置信地看著肖遙。
如果說之前肖遙與顧墨白在鼎劍台上的打鬥,眾人感受得不大真切,那這一次,這四百餘弟子,無一不被肖遙掠上鼎劍台的氣勢所懾,方知肖遙能在樂騫之前阻止顧墨白殺路十三,實非偶然,而是他真實的實力。
那種極致的速度,幾乎已經達到瞬移的效果,而之後的那一拳不止帶著肖遙體內釋放的狂暴的烈陽之氣,更攜著身法的巨大衝力。
顧墨白與肖遙爭鬥半天,始終不分上下。若是硬擋肖遙這一拳,勢必被重創。
顧墨白不慌不忙,身形一偏,側身躲過,反身一掌還擊,掌心真氣勃發,一記鬆濤掌向肖遙拍來。
肖遙身子直衝到鼎劍台邊緣,才強行收住身形,步子剛剛停下,但覺耳邊呼呼風聲大作,直衝腰畔而來。
肖遙回身不及,顧墨白的掌風已到,腳下一軟,不由自主地飛起,直直砸向鼎劍台下,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
“嗨!”眾弟子不由得重重歎息一聲,大失所望。
方才見肖遙出手不凡,原以為可以見到顧墨白與肖遙之間的精彩對戰,飽飽眼福也是好的,畢竟青龍殿下情況未明,無法下山,有戲可看好過枯等。
可肖遙敗得未必也太快了些,太狼狽了些。
“哈哈哈,別人還當你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其實不過是仗著自己跑得快,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顧墨白站在台上,俯視著趴在泥土之中的肖遙,滿臉得意。
他是顧墨白,顧氏長公子,劍宗首徒,當然的第一,無論是路十三,還是肖遙,都無法動搖。
肖遙從地上爬起,用衣袖擦去自己臉上的泥,拍打掉衣衫上的灰塵,望著顧墨白得意的模樣,一臉無所謂的神情,竟似從未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然後說出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話,賤兮兮的樣子,活脫脫第二個酒中仙。
“不好意思,讓大家失望了,重打重打。這把不算。”
搞什麼搞,這可是正經比武,能有點嚴肅的樣子嗎?
晚凝素看見肖遙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晚陽真人的屍身當前,這個時候,任何笑容都是一種褻瀆。
晚凝素斂沒笑意,走到秦音身邊,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秦音懷裏抱著晚陽真人的屍體,既沒有看她,也沒有看晚凝素,隻盯著晚陽真人指節突出的手,眼神呆滯,一動不動。
肖遙重新掠回台上,體內真氣再次暴漲,和顧墨白糾鬥在一起。
二人你來我往換了十幾招,眾弟子這才看出來,肖遙一直靠著高明的身法躲避,從不正麵與顧墨白對攻,而是趁顧墨白空招之際,屢屢偷襲得手,反倒將顧墨白累得夠嗆。
整個九州,每天都在進行無數場比試,在場的弟子來自九州各地,見到的決鬥也並不少,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打法。
要知道,習武之人,最重武道精神,打不過不丟人,投機取巧、一味躲避卻為人所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