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敗槍王(2 / 2)

盡管曾感受過那種柔軟的觸感和溫暖,盡管眼前正在進行的是一場絕頂高手之間的決戰,肖遙仍然難以移開自己的視線,他也有絕對的理由相信,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花隱娘胸部紅裙包裹的渾圓處移開。

這不關乎色,隻關乎美。

不同於風神弓射出的三根氣箭掀起驚天風暴,糟老頭子袍袖刺出的三槍,平靜,沉穩,槍出如流水潺潺,槍影分明,破空而出。

左江槍王方留影,槍留影。

如果風嶽曾見識過龍戰的百變傲世槍,便會發覺,方留影的百變傲世槍大不相同。

龍戰的槍法,求快求強,出手便是剛猛殺氣,聲如奔雷,勢不可擋。可在方留影手中,百變傲世槍則變得平靜異常,平靜中透著詭譎。

肖遙曾在萬千逯經上無數次研習過百變傲世槍,天下武技何其多,剛猛霸道如天階武技吞天戟,都不曾如百變傲世槍一般讓肖遙著迷。這其中,一大半都是因為那位白馬銀槍的頂尖武者,龍戰。

可肖遙從沒有見過方留影使出的這三槍。

難道麵對同是十步一殺的風神弓,糟老頭子沒有使出自己的畢生絕學?

很快,風嶽的話便解開了肖遙心中的疑竇,“闕白,你的百變傲世槍,不應該隻有這點力道啊?”

“哼,你的破弓還不是沒有長進!”不管手上的功夫高低,糟老頭子嘴上絕不饒人。

三道槍影迎著風神弓掀起的颶風蜿蜒而去,如三條夭矯的遊蛇,突破飛沙走石的屏障,直衝風嶽!

“這就是百變傲世槍嗎?”

風嶽端坐馬上,於無風處放眼,早已洞若觀火,手中鐵胎弓再度揚起!

一支氣箭隨著鐵胎弓逐漸繃緊的弓弦漸漸現出雛形。

不再是無形的虛空,而是一支由純正的烈陽之氣凝聚而成的氣箭,通體散發出金色光芒,筆直地指向靜立風中的糟老頭子。

弦驚,弓裂,一陣尖利的聲音刺穿風幕。

裴定山的鐵胎弓,雖比不上風嶽慣用的紫金環箔弓,也是當世排得上號的硬弓,隻是讓風嶽這麼拽了幾次,弓背已經皸裂。

糟老頭子再也無法像之前那麼雲淡風輕,瘦削的麵龐鐵青著,雙足不知何時已離地尺餘,比之前足足高了一頭,宛如淩虛禦風的劍仙。

風神氣箭,和傲世槍影,像注定相撞的兩顆流星,在昏暗渾濁的沙石風暴中,高速穿行。

“轟隆”一聲。

肖遙隻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失去重心,竟似要飄起來,所幸他一直死死抓著車輪。

而一直坐在車上的阿渡,並沒有絲毫的異動,一把鐵劍拄在轅木上,便讓這輛生了兩個輪子的破舊馬車,如巨石般穩穩當當杵在風暴中央。

坐在車裏長發亂舞的花隱娘同樣處變不驚,甚至還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欣喜之色。

旁觀十步一殺之間的決鬥,表現得如此閑庭信步、波瀾不驚,難道,黑冰台的殺手們,已經達到不把十步一殺放在眼裏的地步了嗎?

槍箭早已相交,傲世槍氣與風神氣箭之間的較量,已見高下。

糟老頭子用手按住胸口,枯瘦的五指間,血水混著沙塵,濕透了油膩的袍衫。

一招,已分勝負。

漫天的風暴歇下,沙石落地,現出北越名將堅毅的麵容。

擊敗成名多年的左江槍王,並沒有讓風嶽感到一絲一毫的欣喜。相反,他堅毅的神色中,透著不忍。

“你敗了。”牙關緊咬吐出的三個字,和風沙一起消失在空曠的泌水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