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氣箭的箭羽,牽引著黑色的風暴,彙聚適才那股直插入半空的龍卷風,以席卷一切的架勢在戰場上肆虐,還沒來得及驚訝的軍士,被吹得七零八落。
無論是風虎嵬還是鐵衛勁旅,麵對這不可思議的力量,也無法保持淡定,“媽呀娘呀”叫作一團。
“是風嶽,是風神弓風嶽來了!”裴定山大喜過望,精神抖擻將手中長槍掄了個圓兒,飛馬上前刺死一名風虎嵬,高聲命令道:“合圍合圍,全殲敵軍!”
全殲敵軍?
肖遙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那可是一萬餘風虎嵬啊,全殲談何容易!
一直作壁上觀的方老頭還不忘點評:“裴定山這小子,打仗倒是不怕死,就是腦子笨了點,楚老王八手下的將領若都像他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別說四州之地,就是九州之地也遲早丟個幹幹淨淨,蠢材蠢材!”
被裴定山率領的鐵衛勁旅圍在城關下的小股風虎嵬,並未有慌亂的跡象,饒是風嶽那驚天動地的風神一箭,也不能動搖他們的戰心。
被圍的風虎嵬將士外層持虎頭盾牌,格擋攻擊,不時用長劍攢刺,後排的風虎嵬將士,在馬上以軟槍向外挑刺,最裏層的用短弩專射騎在馬上的鐵衛騎兵。
麵對鐵衛如此密集的攻擊,仍能保持如此沉穩的戰術,這支小股部隊顯然經曆過無數血戰。
“看起來,那就是風虎嵬精銳中的精銳了。”方老頭指著城關下的裴定山說,“裴定山雖蠢,鐵衛畢竟不是吃素的,合圍這麼久都啃不動,是根硬骨頭。”
“他應該來了。”肖遙大膽猜測到。
方老頭轉頭望向遠處兩軍交接處白袍隨風飄揚的風嶽,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風嶽將白袍長袖一甩,一名鐵衛軍士手中的長槍脫手,“哐”的一聲,插在兩軍陣前,槍頭整個沒入地麵。
風嶽屹立兩軍陣前,狂傲不減當年,高聲喝道:“有越此槍者,死!”
兩軍將士隻覺一股霸道無匹的威壓迎麵壓倒過來,直讓人眼冒金星,呼吸窒滯,再去看風嶽那中等身材,竟如怒目金剛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該死,這個風嶽搞什麼鬼?”裴定山遠遠望去,並未如願見到風神氣箭在風虎嵬軍中肆虐的場景,低聲罵道。
鐵衛勁旅見狀,哪個敢上前,於是你看我,我看你,軍士看向長官,長官看向更高的長官,一直看到裴定山頭上。
“蠢材蠢材,還不回防關內,真是蠢到家了。”方老頭恨恨地罵道。
肖遙笑道:“裴大將軍估計還想全殲敵軍呢。”
果不其然,裴定山思慮良久,一咬牙一跺腳,索性來個一言不發。
“老子就不信,十萬大軍,滅不了一支風虎嵬!”中原王最得意的將領之一心中豪氣幹雲。
風虎嵬卻顯得異常平靜,鋒芒內斂一直是這支軍隊最大的特點,所有的殺氣都藏在鞘中,出鞘見血。
風嶽和長槍並排而立,雙眼微合,雙手負於背後,悠然如淩虛禦風。
他不是個性急的人,他願意等。
在仙女峰下、天元洞中,和方老頭對弈時,風嶽就見慣了迫不及待。方老頭是個性急的人,一味求快求奇,要麼是暴風驟雨般的撲殺,要麼是奇絕怪絕的險招,好勇鬥狠,所以也容易露出破綻。
在風嶽眼裏,世間萬物,不過動靜之間,一動一靜,便是一陰一陽,一正一反。九州沒有比風嶽更懂得動靜二字,也就沒有人比他更懂風,所以以風馭箭的本領隻有他會。
風嶽的周身生出淡淡的光暈,流動著七彩的霞光。
肖遙不禁想起了佛經裏提到的涅槃成佛的佛光,歎道:“這,這是……”
花隱娘情不自禁“咦”出了聲,對這流光溢彩的一幕表示出明顯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