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年輕人犯錯,上帝會原諒嗎?(1 / 2)

集鎮上塵土飛揚,人頭攢動,此時熱鬧非凡,正趕上榆柳鎮半月一次的廟會。便宜的花花綠綠的衣服,新鮮水果和蔬菜。籠子裏裝的本地雞,兔子。路邊攤位上擺放著人造革皮鞋,還有各類吃食,糖葫蘆,煎包。行行色色的人,來買的來賣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是笑容滿麵。甭管花錢多少,趕集圖的就是一個樂嗬。

隻有兩個人,圍著大大的圍巾,她們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兩人同騎著一輛破自行車,露出的眼睛透露出不安和慌張,鬼鬼祟祟地,走路三步一回頭五步一轉腰,生怕被人看到。她們拐進了一個小胡同,當遠遠地看到一家私人門診邊豎著“無痛人流”四個大字的牌子時,兩人便互相對視了一眼,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放心吧,子眉,田梅信誓旦旦地說,都出城二十裏了,這兒絕對不會有人認識我們。這兒是田梅的老家,距離Y縣城二十裏的榆柳鎮。說起這個鎮的名字,起源於這兩種樹在當地特別多。可說是田梅的老家,卻空無一人,她一家人都在縣城,自從她奶奶三年前去世後,老家就沒人了。

嗯,子眉重重地喘氣,看到那四個血紅的大字,她渾身一陣哆嗦。

兩個女孩在診所門口徘徊了半天,卻不敢進去。她們雖然著急好不容易請的半天假,卻實在沒有膽量多邁一步。診所裏又黑又深,子眉不知道自己一腳踏進去,會有如何悲慘的命運等在那兒。好像是她人生的一個分水嶺,一半是她曾經純潔的過往,一半就是她未知的命運。現在,命運是一輛車子,子眉隻能任由它載著自己四處轉動。輪子轉哪兒就是哪兒,她控製不了它,隻能受它的擺布。

田梅無奈地看著她,雖然她咋咋呼呼,出主意回到老家這個小鄉鎮把這個孽種去掉,可在心裏她比子眉更害怕。

你們有什麼事?終於她們的來回走動引起了診所裏邊一位中年婦女的關注。她走出來,用猜疑的目光看著這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那個,我們,田梅鼓起勇氣說,阿姨,我們來看病。

那就進來吧,這是一位年近五十歲的女人,身材略有些矮胖,留著短短的頭發,倒顯得有幾份幹練。

子眉打量著這間小小的診所,牆角擺放著藥品,注射液,外邊有一位老年人在滴吊瓶。室內陰冷冷清,與外邊的熱鬧景致正好相反。

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她定定地看著田梅。

田梅被她看得汗毛豎起,她拉了拉子眉,是她,是她不舒服。

你怎麼了?女人又把目光繞向子眉。

我,我……子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女人犀利的目光死死在盯住了子眉,然後,她好像知道了什麼,輕蔑地笑了一下,跟我來吧。

子眉捕捉到她的嘴角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

……

你要人流,女人為子眉做了簡單的檢查,用一種複雜的表情對子眉說。

阿姨,那個什麼是人流?要怎麼做?蘇子眉小心翼翼地問。

人流?女人又笑了一下,在兩個女孩子這兒看來,表情比哭還難看。

動手術。

手術?子眉嚇得腿都快要斷了,她淚汪汪地扭頭看了一眼田梅,發覺她也在渾身發抖。

你這兒不是無痛的嗎?田梅記起牌子上說的,怎麼還要動手術。

嗬嗬,女人說,那是藥流,針對月份少的孕婦說的,可是她現在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藥流危險太大,不如動手術。

兩個人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隻好按她說的辦了。

動手術,你有多少把握?田梅不放心地看著這間肮髒幽黑的小屋。我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醫師資格證書,她多了一個心眼,不知道從哪個打聽來這樣一個名詞。

女人有些惱怒,不放心大可不必在這兒做,正規醫院多的是,說完,她狡黠地看著她們,言外之意就是看看你們兩個小毛丫頭敢不敢到正規醫院去。

不用不用,子眉倒有些沉不住氣。

女人抓住了蘇子眉的急切心理,她懶洋洋地坐下說,看樣子你還是學生,發展下去會更麻煩,你還是趕快解決的好。

子眉看了看田梅,兩人交流著破罐子破摔的眼神。子眉咬住嘴唇,下定決心說,好,我同意“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