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護廠隊要解散嗎?”董柏言看著他們神色淡淡的問道。
“我們聽朱廠長說過。”還是那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是啊,是啊!我昨天親耳聽到的。沒錯他當時就這麼說的。而且還不止一次的說過。我作證他真說過。”七嘴八舌的聲音再次在辦公室響起。
“哦,那麼你們聽我說過嗎?”董柏言反問了一句。
這些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還是那個聲音說道,“我們沒聽過,但並不代表朱廠長沒聽過。”
“對就是。這些當官的最會幹的事情就是翻臉不認人,對他們說話不算話,就是說的話連狗屁都不如,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假仁假義…”
董柏言默默聽著,沒有說話,還是將自己的眼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梭巡著。慢慢有人開始躲避他的目光,就算沒有躲避但是眼神裏,也露出一絲慌亂。還是沒有說話,繼續審視著他們。
朱宇島急匆匆向廠辦大樓跑去,看見萬山斌走在前麵,朱宇島連忙喊道,“老萬,老萬,萬總工。”
萬山斌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見朱宇島在後麵,便站在路邊等著他。
“老萬,你知道護廠隊的事情了嗎?”
萬山斌看著朱宇島點了點頭。
“你說這事情鬧得,這群小兔崽子,背著我搞出這樣的事情,我這算是黃泥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我,我可怎麼辦啊?”朱宇島一臉的懊惱,眼神裏帶著急切的目光想向對方討個主意。
萬山斌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你這不是害我嗎?這個時候你跟我嘀嘀咕咕,讓別人看見,在反映到董廠長那裏,肯定會讓對方誤會,這件事情與咱們兩個人有關。你這麼做算什麼,難道要拉我一道下水嗎?”說完狠狠瞪了朱宇島一眼。
“萬總工實在好意思,我確實沒有那個想法。”朱宇島一琢磨還真是那麼回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但是您幫我出個主意好不好,我求您了,我向您作揖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可要拉兄弟一把好不好?”手裏打著拱連連鞠躬。
萬山斌看見對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你知道什麼時候饑餓的人食物,他們最感激你?”
朱宇島困惑的搖搖頭,難道給乞丐東西也要挑時辰?帶著疑問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你要在他最餓的時候給他食物,他才會感激你。你明白了嗎?”萬山斌帶著得意的神情的看著對方。
朱宇島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他實在看不出,自己這件事情到底和乞丐有什麼關係,難道讓我向董廠長去乞討?一時間乎被這句話給灌醉,昨天晚上的宿酒一起湧上頭,腦袋暈忽忽的。
萬山斌本來還指望著對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讓自己好為人師的惡癖滿足一把,然後享受幾句讚美的話語,心中受用一番。沒想到自己的教課的水平也許太高深,而對方隻屬於幼稚園的孩子的理解力,這樣的結果隻能有一個,就是雞同鴨講。
看來隱喻對於這種人,絕對不合適話還是挑明了說吧,心中打定主意,“老朱,護廠隊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他們肯定最聽你的話,你想如果護廠隊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你跑過去喊一嗓子,然後那群人乖乖一走,你想想結果會怎麼樣?”他決定不再賣關子,直接將答案告訴對方,“董廠長還不得高看你一眼,這對你以後很有好處啊!說實在的我都羨慕你。”
萬山斌眯起眼睛笑著說道,但如果此刻他睜大眼睛,人們肯定會發現裏麵露出陰冷的目光以及看著獵物一步步走向陷阱的殘忍。
朱宇島這才恍然大悟,仔細琢磨一下,情不自禁的點點頭,看著萬山斌說道,“謝謝老哥的提醒,改天我請你喝酒。你這主意實在太妙了。高實在是高。”舉起自己的大拇指,在對方眼下晃了晃。
萬山斌心中暗暗舒了口氣,不過他又有種欺負弱智兒童的感覺,實在提不起任何成就感。不過螞蚱再小也是肉,更何況這隻螞蚱還有可能成為一隻肥羊,心中的愧疚感就像天空中的閃電,雖然很短暫的照亮周圍的景色,但瞬間又恢複到黑壓壓的樣子。
看著朱宇島遠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獰笑,老朱啊!不是我們心狠,隻不過你的姓,實在太讓人又舉起屠刀的肥豬。
董柏言看著他們慢慢說道,“護廠隊我沒有說過要解散,現在不會說,將來也不會說。”
“那你打算怎麼安置我們?”,“對啊!怎麼安置。”,“你說我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