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助理”《3》(1 / 1)

“安徽”在號裏沒什麼別的消遣興趣,就是好賭,可運氣實在太差。有時看他“手藝”不佳,手氣更不好,常常把自己連抽都舍不得的香煙全輸了進去,我就勸他幾句,“這又何必呢”。他歎歎氣,無可奈何地說:“就是好這點玩意兒,自己也管不住自己”。

甲四號裏真正的本地人並不多,屬於少數,大多數是外地人。外地人中基本都是從從農村出來的,家庭的經濟狀況大多不佳,全天都吃“水上漂兒”有好幾位。安徽在他們中家裏的生活條件可能還數上乘,每個月都能給他上個百十元錢。交了號費後,會剩下幾十元。每到月底購物時,他都要先買兩條煙,再和幾個人湊起來合夥買一箱方便麵,再剩下的緊緊乎乎地買點鹹菜、花生米之類平時佐餐。

買的兩條煙,抽的時候很少,主要是充做賭資,所以買的品牌是可充當賭資中的最低檔。可他手藝不佳、手氣不好,每玩必是孔夫子搬家--竟是書(輸)。即使小賭,也玩不了多長時間。而且,他參與的是賭性最強的“詐金花”。該種賭博方法的特點就是一個“詐”字:想贏,就得說大話蒙大點。越本小越不敢下大注,而不敢跟著對方下注,就等於認輸,惡性循環。等到輸光了,我每天早晨給他的一支煙,他自己都舍不得抽,小心翼翼地存起來,留著做本錢,再去賭。號裏賭博沒有欠賬一說,對沒有賭資的一律謝絕參加,半路賭資告罄的當即責令退出。但對隻有一支煙的是不是也算有了資格證書可以參加,我沒仔細觀察過,不知可否。但隻有一支煙,或許湊些天再多幾支,除了那天手氣特別好,老天保佑,第一局就贏個頭彩,後麵可以繼續玩下去。如果輸了,毛幹爪淨就又被人“開”了出來。安徽屢屢就是剛玩了一把,賭資旋即告罄,不得不戀戀不舍地“下了崗”。期期艾艾地在旁邊作了“板上觀”。即使這樣,隻要有上場的資格,他必定上場賭一把,即使僅僅一把,聊勝於無,也算過過賭癮吧。

“安徽”的年齡在號裏“適中”,號齡也較長,並且挺本分,也熱心“公益事業”,作為號裏的工作骨幹。挺受劉號長的重用,委以負責號裏的分菜重任,有點“二勞作”的性質。這也是號裏比較體麵的“職業”,不髒不累不卑不賤,應該屬於“白領”一族。而且勺子在手,就是權利,給多給少甚至改善生活時給葷給素全在他手的一哆嗦。特別是從事該職業的屬於牢中的靠近組織之列,劉號長每次發出的“先濟幹活的吃”,號裏麵雖然除了“一夥”的和判了死刑等著執行的每個人都有活幹,可彼“幹活的”並不在“此幹活的”之列,這是指那些能夠支撐整個號裏有序運行的那些在關鍵崗位上“幹活”的骨幹,“小立笨”們有他五八沒他四十是靠不上邊的。安徽每次總是在“先濟”的範圍之內,而且除了老四吃點,後麵排著的就是他了。

在號裏想給別人當個“生活助理”也不容易,也得需要具有一定的素質才行。首先你得眼神活泛,能夠預判出服務對象的隨時隨地的需求。二是要會幹活,把活幹的漂亮,讓對方稱心如意。更重要的還要有任勞任怨的態度和精神,不得有絲毫的怠慢和怨氣,讓被服務的人感到是你是在真心真意、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為他服務。這樣這個“生活助理”才算當到位了。有的“生活助理”限於個人能力做不到這麼全麵,稍遜一些有的還能湊合,而遇到刺頭的“主家”可就慘了,吹毛求疵總到號長那裏“反映”你,挨頓訓斥是小巫,弄不好就得來個“下放”改造的懲罰,直至又回過頭從頭再來擦茅去了。那還不如當初不當這個“生活助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