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驚奇。
他又解釋:“我不偷人家東西,也不糟踐人家的東西。到商場快關門時,我進去先躲到廁所等處,跟人家打會兒‘遊擊’。人家有巡查的,可一般已查過的地方,他們就不會再查了。我摸清了規律,躲過巡查,就找個隱蔽的地方睡覺。第二天早晨要早點起,再打會兒‘遊擊’,混到商場開門,我就出去‘上自己的班’了。”就這樣,老信度過了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一個嚴冬。
一次無意中,他在附近的街道邊上,發現幾間房子之間有一個小夾道。就弄了一塊塑料布做了一個頂子,又找點破木料,做了一個門。還意外撿了一張破鐵床,又拾了幾個紙盒子,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棲身之所。
剛住下沒兩天,他“住地”居委會的老大娘就“發現”了他,一方麵是人家要做好“市容管理”,不能容許他隨意“搭建”這種違章“建築”。但,聽他述說之後,也看他挺不容易的,就沒有簡單地把他“驅逐出境”了事,而是幫他在附近聯係了一間XX局宿舍樓的半地下室。很大的一間房,足有三四十平米。那時這個城市還沒有多少外地來幹小生意的租房戶,反正以前也是空閑著,現在也為了照顧他,每月隻收60元的租金。在這個特大都市裏,又是中心商業繁華區,存一會兒自行車還得收三角錢呢。這個租金價位幾乎等於是“白給”。
他住進去後,在這棟樓裏又意外地結識了一個老鄉兼本家--北信莊的信先生。信先生是位社會上很吃香的部門的一位中層領導,工資高且不說,福利也好,單位總發東西,吃喝穿戴全都有,生活很優裕。遠在他鄉,信先生見到自己的同鄉又是本家,自然透著一股親近。看到他生活的窘態,伸出了援助之手,經常不斷地送一些吃的用的,給予資助。由於倆人年齡相仿,又都在一個樓裏住,就經常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信先生家裏做點什麼好吃的,有時也想到他,再提上一瓶酒,到他那裏喝點小酒。倆人關係處的越來越近。
老信的生存能力很強,除了修自行車、修鎖配鑰匙之外,有時樓裏或是附近居民區有人家裏有點什麼搬東西、修窗戶、通下水道一類雜活,找他來幹,也沒有問題,價錢也公道。老信會幹的活不少,找他幹活的人也就不少。為了生活,老信也是隻要能賺到錢,什麼活都幹。老信和我說過,如果實在找不到活幹的話,他還有一個“秘方”,不知是不是祖傳的。他說,人們平時掏耳朵,實際上耳挖勺每次都要往裏頂一下。時間長了,耳道深處就會形成一個極硬的黑球,再也掏不出來了。怎麼辦呢?要用香油滴入耳道泡一會兒,再用鑷子就可以夾出來了。他說用這個法,在城市裏不行,農村人每天都在露天裏幹活,平時又不注意衛生,如果是在農村的集市上,弄把椅子擺個攤,那就可以賺錢了。賺的不管多少,起碼先不用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