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場所應用文(3)(1 / 1)

其實,這種論說性的文章,也非筆者所長。能力有限,號裏又沒有參考書,寫起來頗感費勁。論“學”說“習”,為了湊字數,不免一通東拉西扯。東拉拉來一個王國維,西扯扯過一個愛因斯坦,議論一番。也不知最後寫的水平如何。但後來通過一件事來看,還算得到了委托人的基本滿意。一次,幾位管教恰好都在我們號門口巡視,一位官階大的問隻管:“誰是……?”隻管向裏朝我指指,那位管教特意伸腦袋朝我看了看。

這類外麵口氣的寫過幾篇,但身在號裏,大多寫的還是裏麵口氣的。“七、一”前夕,市一所的機關報--《新生報》要出刊,各號都要供稿。衛先生現在徹底解脫,在號裏專管財務了,“管賬的”的文秘功能已交由我發揮。號裏的這個任務自然又交給了我,我當然也責無旁貸。身為一位有著二十多年黨齡的共產黨員,身在我們黨締造的共和國的看守所中,以一個在押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寫一篇歌頌自己組織的文章,很有紀念意義。--不過,這是不是一組剪接錯了的“蒙太奇”?

文章我寫了,而且一氣寫了兩篇。在用裏麵的口氣寫完一篇之後,心中仍是感慨萬千,終究不吐不快,我又用“外麵”的口氣寫了一篇,借以澆澆自己胸中的塊壘。

經過在號裏應用文寫作的鍛煉,使我偶有心得,慢慢增強了我的信心。一日坐在板上竟忽發奇想,是不是趁著在號裏的閑暇時光,總結一下它的規律,謅上一篇《大牆公文芻議》,甚而大點膽子,撰它一部《鐵窗公文學》,甚或退一步,就來一篇簡單淺顯的《監管場所應用文寫作淺談》也行呀。要知道這可是文章學寫作研究裏的宇宙洪荒”,還從沒見有人開墾過,隻要寫出來就是破天荒的事,可謂獨樹一幟、開一域文風是也。倘真如此,自己也總算沒有虛度自己的鐵窗歲月、大牆春秋。

市一所裏有一個麵向學員的刊物,采編都是由在押人員之間操作,叫作《新生報》,四開四版,複印的。我不知多長時間出一期,反正出的不是很勤,可能是半月刊,更可能是不定期的。每次號裏來了報,劉隊都自己親自收起來,閱讀之後秘不示人。曾經為了掌握“口氣”,我提出想看一看。本來現時他手裏就存有幾份以前的,可劉隊說:“行。等來了(新)報就給你看。”但最後還沒有等到新報出刊我就先出號了。至於假如我還沒有出號,劉隊會不會就給我看,看看劉隊那意思,我覺得也很難說。至今我也不明白,劉隊對一份《新生報》為什麼會如此諱莫如深。要說對我,還可能是怕我這個新收獲取更多的“知識”,那麼對別人呢?

本人雖然身在經濟部門,可近年來從事的就是為供職單位出版一個小刊物的編輯工作,采訪、撰稿、編輯、排版、美工、印刷、“發行”都是我自己一人獨挑,對此項工作自己還能勝任愉快。特別是僅利用“Word”就能排出如同發行的正規報紙那樣錯落有致的版麵,令人讚歎。這對於一個年近半百,又沒有學過電腦的人來說,也算一項“特長”。當下坐在板上,令我十分後悔的是,剛進看守所時每人都要填寫一個“《入住單》”,上麵專有一項“特長”。當時不理解,進了看守所還要特長幹什麼?一時“謙虛”就沒有填寫。現在想想,真是大錯特錯。當時要是填寫了,是不是也能憑借這項“特長”,有機會到《新生報》去謀個編輯、記者之類的職位幹幹。那就又有一番天地了,至少接觸麵會更廣闊一些,了解的東西會更多一些,探討的會更深入一些,也可以使本文為列位多展現點看守所知識,增加點可讀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