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裏的程序(2)(1 / 1)

我上了看守所的“戶口”以後,清靜了一段時間,大約過了兩個星期,再一次受到提訊。

這次由所裏專門負責給被提訊人戴捧子以及給死刑犯們“掛鏈”事宜的關管教“親臨”號門外提我,第一次提訊說我戴捧子“外行”的就是該人。該人麵像頗英俊,濃眉大眼國字臉,很有正麵人物的形象。我總看著他很麵熟,這也很有可能。筆者的“舊居”就在這個市一所舊址附近,相距不過一箭之遙,而“舊居”旁邊的居民小區,就是他們的家屬大院。我們在那時有過打頭碰臉很有可能,何況他的長相很容易讓人記住。他對我是否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不知道,但初次見麵時就和我調侃了一下。

那是我初登看守所門檻的那天,當時我求隻管照顧照顧,給找個好號。隻管提出到甲四去,到裏麵看了一圈,覺得那裏的人都年輕,還是猶豫。有愛心又有耐心的隻管為了說服我,把我領進了旁邊的屋子,就是關管教的辦公室,當時對我說“甲四,你還不願意去,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這句話的就是關管,從而堅定了我進入甲四的決心。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他的辦公室就在警戒區鐵欄杆門的旁邊,凡從那鐵門出來的都在他那戴捧子。進號後,第一次被隻管提出去到他辦公室聊天的時候,過鐵門,他正在辦公室門口站著。看我是被隻管從號裏帶出來談話的,顯然不必戴捧子了,笑咪咪地對我又調侃了一句:“行啊,不用‘坐板’了。”

平時喊個人,戴個捧子什麼的基本都由勞動號就辦理了,是無需他親力親為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禦駕親征”了,到甲六門口,隔著鐵欄杆喊我:“老林,檢(察院)提。”

筆者也屬於看守所裏的“程序盲”,對此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異常。劉隊聞聽在門口對關管教提出了異議:“不會吧,他還沒進‘二檢’呢。”

關管說,“我再看看。”又看了一下提訊單:“嗬,還是公安的提。”進一步解釋說:“用的是那間帶空調的提訊室,一般都是檢察院提‘大馱’的經濟案(犯)用的。(所以)我以為是‘檢提’了。我還尋思呢,老林的待遇夠高的。”

“老林的待遇”也算高了一回,這次不光勞關管大駕親自提我又親自給我戴的捧子,當然實際效果和勞動號戴的一樣,都是把倆手給扣起來了。

到提訊室後,看到這間提訊室確實與眾不同,雖然形式基本都一樣,但一台壁掛空調開著,呼呼地吹著冷風,屋裏很涼爽。警官們都已經就座。待我坐下,主辦警官先對我說:“你的律師一會兒來,會見你。你可以向他提問,但不準涉及具體案情。”

我連聲稱謝。

正式提訊開始了。

還是從姓名、年齡開始。對一些關鍵的細節,這次問的更細致。有的地方讓我重複了多次。我確實有點不耐煩,說:“已經好幾年了。就這麼點兒事,我說了有‘八百’遍了。你們照(以前我說的)那個寫,不就行了嗎。難得有個椅子,我也坐這歇會兒。”

警官們笑笑,不同意。

正“訊”間,家人給我請的律師到了。按照法律的規定,我們之間還不能單獨會見,所以警官們也陪在一旁。根據職業要求,他先向我告知了當事人和律師之間的權利和義務、能夠為我提供的服務項目等。因為在現階段,律師還不能閱卷,也不能向我發問具體的案情。所以律師也隻能根據給我定的罪名,闡述一下這個罪名的有關法律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