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對抗手段(2)(2 / 2)

小戴也是在我後麵進來的,進號的時候,鋪蓋衣服洗漱用品一應俱全,一看就知道是由區裏升上來的。

小夥子二十四五歲,個頭適中,一雙大眼睛長的還很帥。看上去挺文靜的,可他犯的是重傷害罪,這是我在看守所裏接觸到的最殘忍的犯罪案例。不知什麼原因,他和自己的戀愛對象發生了矛盾,對象提出和他散夥。雖然他一再挽回,可那姑娘鐵了心就是不答應。在號裏他自訴這位對象姑娘很漂亮,可就是十分任性,平時他對她百依百順,可姑娘動輒向他發脾氣。“吹燈”以後,他越想越恨,不禁惡向膽邊生。以最後一次談點事情為名,把對象約了出來。兩人見麵以後,他苦苦哀求姑娘恢複關係沒有得到認可。他的精神崩潰了,窮凶極惡上去抓住姑娘,用手指將她的兩隻眼珠生生摳了出來。殘忍的暴行使一個有著一雙明亮眼睛的姑娘,瞬間變成了雙失目的殘疾人。

進號以後,號長談話問他有何想法,他說:“隻要判有期(徒刑),就不上訴了。”

劉號長哼了一聲:“有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市一所--全市的‘最高學府’,無期(徒刑)起步。”

小戴挺健談的,進號後和大家融合的很快。號裏幾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有時引逗他談點“戀愛經曆”,聽完之後又帶點調侃地給七嘴八舌他亂出主意。我在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聽,有一位的主意還有點參考價值:“到了開庭時,那個女的肯定會去作證。到時你一看見她,立即大哭,越傷心越好。就說你太愛她了,正是由於愛的太深才大腦錯亂,辦出了這樣的傻事。現在你還愛著她,願意和她結婚,伺候她一輩子。”

有人附和:“這倒是個好主意。反正你不跟她,你這輩子也毀了,還不如跟她湊乎了呢。”

有人又引申:“她這輩子也毀了,瞎子會還要,隻能再找個瞎子。跟你可能她就願意了。隻要他願意,法庭就會輕判,再讓她要求要求,沒準還能判個緩刑呢。”

開始,小戴聽了並沒有認真,還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後來不斷有人說,還越說越細致,連哭的聲音從低音到高音都給他設計好了。聽了幾次,可能小戴對這條計策真有點動心了,還常常主動找人研究起來。

後事如何,小戴是否依計而行了。因為我出號了,就不知道了。

按說,這樣作也是違規的,屬於“策劃、對抗審訊、起訴、審判”的範疇,可號裏這樣的事也多得很,隻要沒人給你“諜報”就行。如果真有人“諜報”,警方或是檢察院較起真來,那就得“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