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乙五,老賀是隨時都有可能送到市二所去的,關於老賀走後的“人事安排”也算是當務之急。我們的主管章管教曾在那天送我去外麵醫院就醫的路上“征求”過我的意見。我理解這是章管的一片好心,雖然號長是個根本算上官的“官”,在社會上的名聲也不大好聽,但在號裏畢竟是一號之長,有權不說,還能享受相當的待遇,最次也會少受點罪。我理解,其實這問話裏也有點試探我是否願意走馬上任的意思,我如果當時毛遂自薦,甚或再過一點強烈表達一下自己的心願,憑借章管能帶我出來看病的根基,即使在人情上我也可以占得一片先機,取得“榮當”號長的優先權。但我沒有這樣作,本人並不是厭惡這個職務,或者恐懼這個職位。而老齊的資曆、能力、熱心程度和負責精神都完全符合號長的任職標準,“榮任”號長一職絕無問題。而我要搶先就有“陰謀篡黨奪權”的嫌疑了。一個連自己的“正差”都沒有幹好,變成了今天的這幅模樣。到了號裏反而去作這樣的事情,按照筆者的行世處事風格來說,不能接受。況且,當時我覺得自己來的時間太短,資曆上還不足以服眾。能力也不足,起碼老齊的那套侍弄“擺件”的本事我就學不來,我還是先向老齊學習學習再說吧。
章管教本是紅看裏負責宣傳工作,科室裏的幹警,現在是因為又在嚴打,所裏在押人員迅速擴充,一線管教們實在忙不過來,他才“掛職”擔任我們這個新開號的主管管教的。我向章管教介紹了號裏目前的情況,特別大力舉薦了老齊。最後我還大著膽子仿佛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對章管說:“老齊很適合,當號長號裏人都服氣,應該沒問題。”
老賀在號裏時曾視我為他的接班人,大力“培養”我,很多事都交給我去處理。比如號裏的值班問題,由於排班人安排的不公平,引起過風波,有人甚至醞釀鬧事。開始老賀還采取“鎮壓”的辦法,誰提意見吼誰。可架不住有意見的人多,有人挑頭其他人也跟著鬧。弄的老賀很頭疼,就讓我來處理。我把值班人統計出來,重新作了一個比較長期的值班表,然後拿出來先征求號裏人的意見。大家看到後都沒有意見,再按值班表執行。把這個事給妥善處理了。老賀覺得我能辦事,以後凡有事就和我商量,極力為我當號長做鋪墊。在輿論上也散布,他出號後的號長就是我了,以至於好多人都拿我當準號長對待,有些不便或是不願意和老賀說的事都來找我討主意。就是我作主的事並不妥當,也能為我抵擋一陣。那天洪昌沒有“叫起”午睡就是一例。盡管那天大掃除時我沒有幫他說話,老賀也一直沒有放棄他的想法,直到那天他出號即將離開時,還曾拿眼光向我示意,讓我馬上坐到他的位置上去,以便造成既成事實。可我已經舉薦過老齊了,當時沒有動。臨出號門,老賀回過頭來,還用幽怨的眼光狠狠剜了我一眼,那是對我狗屎扶不上牆表示強烈不滿。
老齊樂觀熱情,沉著大膽,而且還是一個特別風趣的人。在號裏有一件事做得相當漂亮,即使後來他已經出了號還遺愛牢中,令大家受惠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