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聽得暗暗皺眉,這個飄香坊的老板,果然是不簡單。這樣將慕容凝雪與飄香坊產業聯係起來的生意手段,不但可以讓飄香坊附屬產業各各紅火旺盛,更可以間接提高慕容凝雪的神秘感,導致更多人趨之若鶩,而且也會使得這門生意更能長久地做下去。
畢竟,男人們的心理,都是越得不到手的才會越會去珍惜。
包大仁回頭看著展昭,一臉壞笑:“我們這個展護衛,自從哪天在廟會上見了慕容凝雪一麵之後,便神魂顛倒,他的武功倒是不同凡響,可是琴棋書畫、鬥茶論酒,都是一竊不通,也就隻好手頭上一有點閑錢就上飄香坊的賭場去挑戰賭王‘金九指’,好幾次他還跟我吹說以他的功力,十丈之內蚊蚋蟲鳴都可以盡收耳內,賭賭骰子可謂手到擒來,隻可惜啊……嘿嘿嘿……”
趙匡胤望著展昭:“以展護衛的武功修為,確實不應當輸得如此之慘才對,莫不是以前展護衛從未賭過?”
包大仁以為展昭是吹牛,他卻是確確實實知道,展昭的武功已是達到禦氣成劍、神而明之的地步,雖不能如佛家所說般身具天眼天耳,但目光耳力遠較常人敏銳,卻是理所當然。
哪怕尋常賭徒,多加錘練,不少也能學出從骰子搖晃聲中猜知點數的絕活,以展昭的修為,實在不應該輸在骰子上才對。
展昭見趙匡胤殊無怪責之意,這才放鬆了下來,苦著臉說道:“臣以前確未曾賭過,但這幾年來,也算是聽遍了大江南北各大賭檔,從未失手,可就是不知飄香坊那位‘金九指’手上有什麼古怪,每次臣總是栽在他手上,到昨天為止,已經是輸了第十七次了。”
“哼”,他一說起這個,不由眉飛色舞,與平日沉穩之情大異其趣,說著說著,竟不由得摩拳擦掌了起來:“不過這十七次來,臣每次都能琢磨出一點新東西來,隻要等臣再多去幾次……”
他忽然有點不對勁,這才醒悟到這是在聖駕之前,連忙住口,抬起眼來,正好撞上趙匡胤冷冷的目光。
趙匡胤驀然一拍龍案:“展昭,你可對得起朕?!”
展昭與包大仁都被嚇了一跳,連忙翻身下拜,展昭說道:“臣自知身為天子近臣,不應沉迷女色、玩物喪誌,臣……”
他本來也是膽大包天之輩,但那日見過了趙匡胤的霹靂手段之後,對於這位大宋天子不自覺間有了種難言的畏懼,尤其此事確實是自己犯錯在先,一時不由得有些惶恐。
“既然如此”,趙匡胤卻先出口截斷了他的話:“朕就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但不知”,他看著展昭與包大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你們可會懂得好好珍惜?”
展昭抬起眼,毅然說道:“陛下但有所命,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帝心難測,包大仁此時心下倒頗有些後悔自己的失言,忙也跟著說道:“臣願陪展護衛一道,將功折罪,不管刀山火海,臣與展護衛同進同退。
趙匡胤看著展昭與包大仁充滿決然死誌的眼神,終於展顏而笑:“如此甚好,前麵帶路吧。”
展昭與包大仁對望一眼,茫然問道:“不知陛下聖駕欲駕幸何方?”
趙匡胤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屁股:“去替你這個不中用的小子找回場子!”
…… ……
展昭眼光一亮,難以置信地望著趙匡胤。
包大仁卻是先抬頭歡呼了出來:“太好了,來這裏這麼久,終於讓我碰上一次公款腐敗的機會了。”
趙匡胤愣了一愣,這才明白包大仁這個新名詞的意思,龍腳抬處,也給包大仁的屁股上賞了一記,笑罵道:“你想得美!皇銀內帑,盡是民脂民膏,豈能拿來供你們縱情風月,賭錢揮霍?”
展昭的笑容未及綻開便凝固在臉上,包大仁苦起了臉:“陛下,去那飄香坊消費可不便宜,您不給錢,我們哪來的銀子。”
趙匡胤若無其事地說道:“剛才是哪個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又是哪個說刀山火海,共同進退?朕覺得展護衛與包舍人膽子再大,也不敢當麵欺君吧?”
展昭與包大仁相視苦笑,展昭小聲說道:“老包,你知道我半年的俸祿已經,你就……”
包大仁一臉地慘然,長歎道:“可憐臣自己一次都舍不得進那飄香坊這個銷金窩啊,卻沒料到我老包辛辛苦苦節儉半世,今天就要傾家蕩產了。”
趙匡胤被他氣笑了,喝道:“你們兩個小子,越說越不象話,朕這是帶你們去發財,怎麼搞得跟朕要抄你的家一般。”
包大仁抬起眼來,綠豆小眼裏泛起賊光:“要不算臣借給陛下,臣不算您的利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