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善又驚又喜，沒想到靈力會自動轉化成熱量。可好景不長，他吸收的天地靈氣無法補充損耗過快的靈力，靈力消耗一空，他身體又漸漸冷了下來。
眼皮和眉毛打架，一會墜下一會升起……越來越重，君善的視線漸漸模糊，恍惚間看見，一個少女坐在一匹白虎上，在雪地裏向他走來，那白虎的模樣似曾相識。
“噠……噠……”
一股清醇的甜香流進喉嚨裏，君善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拿著一個小玉瓶，在往他嘴裏倒著不知名的液體。
那女孩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一身貂裘毛衣，秀發全在雪白的領子裏。
女孩見君善醒來，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你總算醒啦，還以為要把所有蜂蜜都喂給你吃喃。”
君善感激道：“謝謝姑娘相救。在下君善，不知姑娘芳名？”
“胡九尾。”
君善聞到一股濃厚的烤肉香味，“嗯？這是什麼味道？”
胡九尾讓開身子，隻見她身後的火堆上架著兩隻野兔，一隻白虎用牙齒咬住支杆，不停地翻烤野兔。君善認出那隻白虎，就是自己先前差點因一念之差而刺殺的白虎。
“想吃嗎？這隻已經烤好了。”胡九尾指著靠近她的那隻野兔。
君善搖搖頭，目光堅定道：“不吃，我已經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葷。”
胡九尾張開小嘴，一臉很驚訝的樣子，道：“你先前可是吃了好多大野獸呢，這一帶的動物，隻要遠遠地聞到你的氣味，就拔腿就跑的。”
君善悔道：“我生而為人，當知生命可貴，卻因一時被欲望蒙蔽心智，傷了這麼多無辜性命，深知有罪，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胡九尾聽他這般說道，噗嗤一聲笑彎了腰：“你真是糊塗，這世間弱肉強食，是天定的規則。你又不是和尚，竟然也要悲天憫人，禁絕葷食，真是個大笑話。”
“你一個天真女孩，竟也說出弱肉強食這類的殘忍話！”君善的語氣中透著失望。
“這本來就是自然規律嘛！算了，不跟你說了。喐，好香呢。”胡九尾扯下一隻兔子腿，撕下一片片嫩肉吃將起來。君善見她吃相斯文，但心中卻沒來由的厭惡。他爬起身來，往一邊走去。
胡九尾叫住他：“喂！你去哪裏？”
“離開。”
“陪我說說話唄。”
君善甕聲甕氣道：“和你我無話可說。”
胡九尾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嗬嗬，真是個鑽牛角尖的呆瓜！我問你，這世間的兔子千千萬萬，你不吃它們，我也不吃它們，會怎樣？”
“我怎麼知道會怎樣？”君善好像還在生氣。
胡九尾嗬嗬笑道：“大兔子生小兔子，一窩就能生六七個，而且兔子一生中至少會生五六窩……”
君善道：“你扯生兔子的事幹什麼？”
“當然要說生兔子的事啦。你我都不吃兔子，那兔子們不就要生來生去，生好多兔子了嗎——到時候漫山遍野都是兔子，把山上的草都吃光了，你說會怎麼樣？”
君善被胡九尾一提醒，似乎明白了些，道：“兔子會因為沒有草，而全部餓死。”
“還不算太笨。”胡九尾誇道，轉而又道：“而且不僅兔子會餓死，那些以兔子為食的肉食動物也會餓死，接著以肉食動物為食的大型野獸也會餓死。你看，因為你不想吃兔子的一念之差，大家都餓死了。”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我還是不會吃的。”君善回到角落裏坐下。
胡九尾的眸子裏倒映出橙色的火光：“你不吃就不吃，又沒誰會逼你？”她笑著拿出一個紅木盒子，笑吟吟道：“這裏有些點心，你吃了吧。”
君善打開那盒子，見裏麵有幾塊雪白的精致糕點，便撿了一塊吃下去，隻道：“好甜。”
“再吃一塊？”胡九尾眼睛閃爍著看向君善。
“謝謝！”君善又吃下一塊，腹中漸漸暖和起來。
胡九尾將吃完的兔子腿扔在一邊，道：“你呢一個人是走不出這妖精嶺的，今後你和我同行，我送你一程吧。”
君善想起那紅木盒子裏還有幾塊糕點，便道：“也好。多謝姑娘。”
“嗬嗬，不用謝我，我也有事要你幫忙呢。也別姑娘姑娘地稱呼我，聽著好疏遠的樣子，叫我九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