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搬開院內的銅缸。”
待那指揮使並守山的禁軍離去,石嘉自暗處行出,指著真武大殿前擺列的一口巨大的銅缸,斷然下令。
那銅缸足有四五百斤重,十餘名石府親衛聽命上前,費了老大力氣,那銅缸居然隻稍稍移動,那些親衛已經累的全身大汗,全身疲軟。
“真是沒用,換人再上!”
石嘉謀劃多年,終於在這一夜得已得償素願,他心中著急,偏生這堵住大洞的銅缸很不知趣,讓他足足多等了小半個時辰,方才挪開。
一個足有一張方桌大的黑洞顯現出來,仿佛噬人的猛虎,隻等著人落入口中。
眼見石嘉及其手下,還有那些心腹大將們都是麵露難色,無人敢當先入內。張守仁露齒一笑,向石嘉道:“樞相,讓末將先探路吧。”
石嘉正欲幾個親兵先下,又害怕這些保護他的親衛們心中怨恨,張守仁主動請命,他不覺大喜,急忙道:“好好,這就請張將軍先下去。”
他若真的如同諾言中所言那般,又如何能同意張守仁這樣的萬人領兵大將,親身涉險。這山洞已經開挖多年,裏麵所藏的又是極重要的物品,安知當年放置的人,會不會設有什麼機關暗器?
張守仁猛一轉身,臉上已經冷若寒冰。
他手持火把,大踏步進入洞內,自台階上逐級而入,石嘉等人在外觀看,隻見火光漸漸由強轉弱,慢慢消逝不見。
過了半響,各人正心急如焚,卻又隱約看到亮光,隻得張守仁在洞內叫道:“樞相,請安心入內吧。洞內並無機關,隻是石階有些濕滑,請多加小心。”
石嘉聞言大喜,立時便幾個親兵打頭,自己在親衛的攙扶下,由洞口石階往下行去。
各人依次而下,這山洞鑿的極大,數十人魚貫而入,卻並沒有覺得擁擠,待步下百餘級的石階,就是一個方園裏許的大洞。
說來也怪,這山洞封閉如此,卻並沒有讓人覺得有陳腐的氣息,一絲絲微弱的冷風圍繞在各人的口鼻之間,呼吸之間,全然沒有困難的感覺。
這山洞耗費工程之大,令所有人為之咋舌。隻是下來的人數漸多,燃起的火光越發明亮,各人四顧而看,這大洞中卻是空空如也,唯有大洞正中,立著一個太祖的銅像。
這銅像顯然雕刻的是青年時的太祖。年輕,英俊,朝氣勃發,左手按劍,右肩背弓。各人仔細看去,隻覺得太祖的雙眼凜然有神,在火光的照映下,眼波流轉,竟好似活人一般。
大楚太祖,在軍人心中地位極其尊崇,下來的人除了石嘉全是軍人,當下都是大驚失色,一個個跪將下去,均道:“臣等無狀,驚動陛下,請陛下恕罪。”
過了半響,除了各人的沉重呼吸聲外,再無別的異狀。有膽大的將軍抬起眼來,隻見石嘉與張守仁早已經站起身來,張守仁臉色如常,石嘉卻是臉色灰敗,難看之極。
“樞相?”
幾個兵馬使身家性寄於石嘉一身,哪裏敢讓他出半點意外。各人見他如此,大急之下,也顧不得太祖如何,急忙原地跳起,幾步趕到石嘉身邊,向他探看。
石嘉卻並不理會他們,隻是手持一張明黃綢書,雙眼死死凝視,並不稍轉目光。直過了半響,方才悠然長歎,雙手無力垂下,那綢書再也拿捏不住,飄然垂落。
此時,各人早已經看清,太祖發光的眼,不過是鑲嵌在銅像裏的祖母綠寶石,心中安定之餘,也對石嘉的表情大是好奇。那綢書一落地,立刻有幾人不顧忌諱,搶著撿起展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