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
張守仁輕聲念了幾遍,見對方已經上馬,便隻得向他們拱手而別。見他們漸行漸遠,方才微笑道:“名字這麼秀氣,象個女孩兒一般。嘿,不過他的手也夠滑膩,若不是他如此見解氣度,我真要當他是個女人了。”
他傻站片刻,終於想起自己亦有急務要辦,便急忙翻身上馬,下令隨眾跟隨,留下那張仲舉在營內分盤百姓,送往各州安置。
自此之後,張守仁一麵以大量人力,在大別山中開挖鐵礦,大量招募各種工匠,打造武器盔甲,一麵招募壯年男子,以身長體壯,氣力長大為標準,充實飛龍全軍。與此同時,又以張仲舉為首,帶著一幫州縣官員,在張守仁控製的境內,搶播秋耕。
自穎州一戰後,張守仁分兵四掠,連占穎州周邊的州縣,待到大楚平帝元年冬,他已經占據六州三十餘縣,人口近三百萬,打下了一個橢圓形的小小地盤。
這樣的一個地盤,北東西三麵,全數與蒙兀人的地盤相接,如同一隻小船,被放置盆中,四麵,全是洶湧肆虐的洪水,稍有不慎,便立刻傾亡。
而在南麵,他與大楚的安豐府、廬州府相接壤。在地盤相連之初,楚國朝廷卻並沒有派遣人員或物資支持。而隻是下了幾道模棱兩可的詔旨,又似表鄣張守仁擴疆拓土,立下大功,又似警告他不可再行妄動,以致激怒敵人。
若不是有前宋時,嶽飛北伐辟土,卻被奸臣謀害性命,致成千古奇冤的前例。難保大楚的皇帝與權貴們,會對張守仁這樣桀驁不馴,又滿懷野心的將領,采取什麼陰私手段。
而現在卻是恰恰相反,楚國上下,傳遍了張守仁的英雄戰績,將蒙兀人的失敗,誇大百倍。而張守仁,亦成了嶽飛之後,又一個肯賣力北伐,而不懼強敵的英雄豪傑。此消彼長之下,楚國朝廷不肯全力北伐,已經被人詬病,更哪裏有膽子下手去暗害在前方英勇做戰的將領。
況且,不論是平帝本人,或是掌權的餘波與樞密使們,也知道那個在前方呼風喚雨,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裏的張守仁,絕不是第二個嶽飛。
說來也怪,這個張守仁卻也不曾向朝廷討要過一點物資。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一心享樂的皇帝,還是眼紅張守仁立下不世大功的朝野諸臣,均覺滿意之極。任他如何折騰,損的都是敵人的實力,不論他或勝或敗,反正損不著楚國分毫,這樣一來,便也由他去做,再也懶得理會了。
在掌握了眾多的人口與不小的地盤後,張守仁分派官員上任,不用楚法,而另行頒布法度,訓練精兵,擴充實力。在其間,又帶領著幾千騎兵,打了幾個小的勝仗,甚至繞過歸德,直插東京城下,使得河南路的蒙兀官員,均是惶怕之極。
在掠奪了不少物資和人口之後,卻又迅速後退,隻滿足於實力上的補充,而不是地盤的擴張。如此一來,不但南楚並無什麼不滿,就是在天氣日冷,甚至是在冷天雪地中,還與阿裏不哥苦戰的忽必烈,亦是大覺放心。
他使用的辦法,不過是後世滿清砍伐明國的枝幹,數入河北山東,搶奪人口物資,卻始終留著北京不攻的老辦法。一來,可以在政治和版圖上令敵人放心,二來,卻又在最大限度上,削弱了敵人的實力,此消彼長,來年夏初,自然就是他真正動手之時。
軍校、醫院、學校、兵器坊、種種部門迅速設立,以先進的行政手段和管理辦法,將同樣名稱的部門的效能,發揮到最大,在最短的時間內,積蓄實力。
待到平帝元年的冬末,春天即將來臨之時,在所有飛友軍節度使治下的土地上,均是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就是諸葛連弩了。”
張守仁捧起一把泛著藍光的臂弩,輕輕一用力,便將那輕巧的弩弓拉開,放入五支短箭,略加瞄準,勁箭一一射出,全中靶心。
比起南楚裝備的神臂弓與床子弩,這種弩輕便小巧的多。南楚的床子弩與神臂弩,前者需幾十人方能拉動,射程高達四五百米,曾經射殺遼國大將,威名赫赫。隻是與張守仁所建的床弩來比,笨重呆板,發射速度過慢;而神臂弩,雖然隻需一人拉動,卻是需要拉動全身的力量,以腳力來扳動。與張守仁仿製的後世結合了西洋技術,以諸葛連弩為偽名的這種鋼弩相比,在射程射速上,均是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