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張守仁一馬當先,騎乘在前,至得唐偉身前,向他問道:“第一軍齊至否?”
唐偉先躬身一禮,然後答道:“回大帥,第一軍自唐偉以下,一萬零五十五人,悉數在此。”
“好,命演突擊陣勢。”
張守仁控馬退後幾步,至營地正中的將台旁,翻身下馬,登上將台。吳猛見狀,急忙亦是相隨,在他身後,亦是上了將台。
唐偉聽得命令,立刻回身道:“掌旗官,命全軍演突擊陣勢。”
“是!”
那掌旗官得了軍令,立刻轉身,以旗語號令。
過不多時,整個萬餘人的隊列,開始分散組合,重新排列。第一排的便是陌刀手,三尖長刀,在火光下閃著寒光,橫豎向前,如牆而進;而他們身後,是兩排的持盾橫刀手,在陌刀手留下的縫隙中,由他們來填補空位,阻擋趁隙而入的敵軍。除了陌刀與橫刀手外,還有一排的長矛手,他們個個身形長大,手中持有七米長的鐵矛,在第一撥的防線被敵人衝破後,就由他們,集結成一個個如同刺蝟的陣形,將敵人的嚴密隊形,刺散,打亂。再在其後,又是一排橫刀手持盾護衛,掩護著身後五排的弓弩手。
在純步兵做戰的條件下,製敵的利器,使得敵人灑盡鮮血,亦不能獲得勝利的,就是使用著由炮弩、神臂弩,諸葛連弩等各種弩弓所組成的弓箭手方陣。
炮弩和神臂弩,一個由五六人方能使用,另一個也需有三人輪換,他們射出去的,或是含著火藥的火箭,或是長達半米,粗過拇指的巨箭。每支射出,都可洞穿數人,缺點便是發射所需時間太長,而在他們身前,則是有一個個手持半臂來長,可以用手都可以接動的諸葛連弩。每個弩手,配有百支勁箭,一輪發射,便是十支。這樣的配備,除了僅有一排的弓箭手外,其餘都是發射又快又準又狠的弩手。
一萬大軍分列陣形,來回衝殺,以陌刀手、矛手來回掩護虛刺,仿佛眼前就有著蒙兀騎兵。演練中,時不時有人暈倒在地,或是被身邊戰友的武器打的頭破血流,除了有軍醫官將人緊急拖下外,其餘的士兵恍若未見,仍然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一直待將眼前的假想敵殺盡為止。
“好,沒上過戰場的兵,能練成這樣,不錯了。就是暈倒的太多,體質還是弱了一點。”
張守仁輕輕點頭,先是稱讚,繼而又是不滿。
他輕輕招手,將唐偉叫來,問道:“怎麼,每天的定額飯菜,你貪汙了不成。一個個有氣無力的!”
唐偉聽的發急,當下不敢應聲,跳下將台後,卻是幾步跨上旁邊的土台,站在鼓前,自己脫下上衣,赤著上身,向著身邊的鼓手道:“全把衣服給我脫了,擂起來。大人不說一個好字,凍死了活該!”
一個鼓手聽的眼紅,幾下將自己的衣服剝去,大叫道:“凍死迎風站,將軍你瞧好了!”
說罷,還不等唐偉動手,自己先動起手來,在那車**的大鼓上,用力一敲!
咚咚的鼓聲激然響起,各級的將校軍官一看,卻見是唐偉在前,親自打鼓。各人都是急了眼,大聲喝斥士兵,來回動作的越發凶猛。不然有人被自己人的武器打倒,血流滿地,卻是無人敢哼一聲,自行下去包紮。
待所有的動作又演練數次,已經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天色已經略略發白,一抹紅色自東方漸漸顯露,而那啟明星,卻仍是明亮如初。
“好了,好!”
張守仁終於滿意,伸手喝止。待諸將重新又將隊形排列齊整,彙集在將台之下時,所有的人,包括唐偉在內,均是頭暈眼花,隻覺力不能支。
“很好,你們武藝嫻熟,身強體健。我很是滿意,每人賞發一貫錢的俸錢,受傷倒地的,加賞一貫。”
此語一出,底下立時歡聲雷動。
當世之時,一貫錢足抵大半石米,一家幾口,若是省著點吃,都夠吃上一個月了。張守仁出手大方,又有激勵之語,讓這些直心腸的軍人,感激涕零。
“唐偉,你可以下去歇息,今日可以不再巡營。”
“是,末將遵令。”
張守仁看他神情,顯然未必當真聽令,卻也不再強調,隻是又道:“昨夜眾人辛苦,早飯令人多殺頭牛,犒賞全軍。”
“是,末將代全軍將士,多謝大帥恩典。”
“不必謝我,你們的表現,足以得此。”
張守仁不待他回話,又道:“他們累了一夜,不過你不要讓他們休息。今天再操練一天,依著往常的時間歇息,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