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縱橫捭闔(6)(3 / 3)

生或死,勝或敗,就是這麼簡單,並不需要付出太多的情感。

沉默的軍人,才是最可怕的軍人。

或許,也隻有這樣沉默似冰,冷酷如狼的軍人,才能有剽悍無情,勇猛熾烈的蒙兀人,一較雄長!

眼看著楚軍後退,矗立在防線各處的飛龍軍將士這才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這噓聲如此的不約而同,竟然嘯聚成海,成了一聲如雷似的悶哼。

楚軍固然打光了最後一絲力氣,而多日來不得休息的飛龍軍將士,卻又如何不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適才的這次進攻,楚軍竟然已經逼入寨牆,開始搭設雲梯,若不是飛龍軍將士太過疲憊的原故,卻又如何不能發起一次反擊,將敵人遠遠趕開。

數萬將士開始放鬆自己手中的武器,用腰間的毛巾抹拭著臉上的汗水。隻是打了整日,這毛巾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塵土飛揚,已經是油黑一片。各人卻也顧不得許多,隻覺得毛巾上帶有一些人氣,抹試之際,心頭一陣輕鬆。

是的,不管多狠的軍人,也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唯有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才會將自己手中的武器運用到最好。

“大帥有令,前方隻留第二軍的前軍中軍兩萬人,命他們坐地休息,除少數人哨探敵情外,其餘人可以睡覺。”

隨著一聲聲軍令傳下,奉命駐守的軍人開始坐下閑談,有累極了的,也不待後方的飯菜送上,便已經枕臥著手中的兵器酣然入睡。他們知道,過不了多久,敵人那邊必定是鑼鼓齊鳴,或是放炮射箭,到時候,想睡的香甜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至於那些退到稍後方的軍人,自然也免不了被噪音騷擾,隻是因為離前方稍遠,人心鬆懈一些。隻要敵人並不是真的來攻,卻也可以平穩的睡上一覺。

在他們行進途中,接近營內第二道寨牆處,無論是身上隻佩帶刻有姓名標誌鐵牌的尋常士兵,還是牌上刻有白黃紅三色,以星月日分別身份的各級軍官,均是舉起手中的武器,默默地向著一個穿著小兵盔甲袍服,騎於戰馬上的軍人行禮。

沒有歡呼,也沒有跪拜,也並沒有狂熱的氣氛與繁瑣的禮節。每個軍人,都隻是用眼神,用自己重重一握手中刀槍的動作,向著自己心目中最敬重,最佩服的統帥,行禮。

行禮,行軍禮!

男兒之間無需跪拜,大丈夫拜天拜地拜父母。飛龍軍中,已經正式廢除跪拜的禮節,而戰場軍禮與平時的軍禮也有所不同。隻需緊握手中兵器,往自己右胸前重重一擊,便是行禮。

而每當前線將士自前方返回的時候,經常將這簡單的禮節,用自己響亮的一擊,彙集成巨大的金屬撞擊聲,直入雲宵。

張守仁,無敵的統帥,帶領麾下士兵未嚐一敗的常勝將軍。也唯有他這樣的將軍,才會使得手下的士兵和將軍們如此的信任。

目視著自己麾下的士兵們一一行禮,滿懷疲倦,卻又有稍許興奮神色的回到營內,一直待飯菜的香氣傳來,士兵們的鼾聲依次響起,他方才調轉馬頭,往自己的中軍營帳而回。

在他的營外,李勇、 胡光、胡烈、韓璐羽、張仲武、張仲舉、孟珙、張定國、韓逸喬依次環列,侍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