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魚兒已經想出了辦法。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發現瞎大叔的獵叉每次隻投射獵物固定的部位,不同的獵物取不同的位置,據他說那是每種獵物“生氣”最為濃厚的地方,妙的是他每次都把力道控製得很好,隻是讓獵物失血昏迷,而不直接取它性命,這是為了在之後煮烤時肉味更加鮮美,所以,魚兒打算從這一點上做手腳。
魚兒花了很長的時間待在野豬出沒的地域,每次發現野豬便衝上前用劍鞘狠狠地捅它們的脖子,那正是瞎大叔認為野豬“生氣”最濃厚的部位。
一開始野豬們自是奮力反抗,但此時野豬凶狠而笨拙的衝撞早已不被魚兒看在眼裏了,它們撞得越凶,魚兒便捅得越狠,一來二去,飽經欺辱的野豬們終於明白反抗是徒勞的,於是一見到他,能躲就躲,躲不了的隻好含淚任他擺布。一連幾十天,林子裏終日繚繞著野豬們淒慘的“嗷嗷”聲,隻是倒黴了無數小樹灌木,無端慘遭豬蹄蹂躪。
捅得多了,有些聰明些的野豬發現隻要自己忍住不叫不鬧,那個可怕的人類便不會來折磨自己了,於是這幾頭便學乖了,一見到魚兒便緊咬牙關,便是痛得渾身豬毛倒豎也死活不出聲,簡直比它們那些住在農舍後院的籬笆圈子裏的遠親更要溫馴百倍。
又觀察了些時日後,魚兒便挑了幾頭特別強壯乖巧的野豬,在它們的脖子上裹上一層厚厚的茅草,然後用粗韌的牛皮包住,這樣一來,以瞎大叔一貫的投擲力道,將無法對野豬造成太大的傷害了。
接下來,每到狩獵時魚兒便有意把瞎大叔往野豬出沒的地域領,幾次過後,魚兒策劃了許久的好戲終於迎來了上演的時刻……
那天,和往常一樣,兩人正走得好好的,突然間瞎大叔一甩手,毫無征兆地朝二十步開外的一片半人高的草叢投出了獵叉,然而這一次,獵物的慘叫聲卻遲遲沒有出現。
“哈!沒射中!”魚兒興奮地叫道,抽出劍便向那片草叢撲去。
草叢中的野豬原本正安安穩穩地睡它的大覺,怎料到禍從天降,莫名其妙便被來了一下。雖說有“盔甲”護體,但也痛得厲害,迷迷糊糊間正待有所表示,卻猛然聽到了那個“可怕人類”的聲音,忙硬生生把即將出口的怒嚎化成了幾下粗重的“哼哼”,耷拉下腦袋就往外溜,但這回魚兒又怎肯放過它?
一道劍光閃過,林中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豬叫聲,那淒厲的聲音裏包含著多少不甘,多少困惑,已經無法考究……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這回可是我先打到了!”魚兒得意洋洋地說,同時輕輕將野豬脖子上的皮革茅草除下,並把瞎大叔的獵叉悄悄插進一旁的土裏。
“不可能啊……”瞎大叔走過去拔出獵叉,喃喃自語道。他的劍心分明告訴他自己的那一擲絕對擊中了獵物的“生氣”所在,實是比親眼目睹更確定無疑的事,但野豬的叫聲分明又是在魚兒出動之後才發出的,真讓他百口難辯。
“大叔,這下子你總算該教我劍術了吧?”看到瞎大叔苦喪著臉的樣子,魚兒強忍著笑,肚子都憋疼了。
“算你小子走運!”無奈何,瞎大叔隻好默認了這個事實。
其實,以他的靈覺又豈會察覺不出魚兒的那點把戲,隻不過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早對魚兒這塊百年難遇的璞玉渾金垂涎不已,今天魚兒耍的這心眼正中他的下懷,自然樂得順水推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