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爾撿起樹枝,小男孩還以為她是要打他,嚇得一連退後幾步,卻看見她隻是拿起來拔葉子,不由得好奇地上前兩步。
“你在幹什麼?”
好奇是孩子的天性,倪嘉爾就知道這個定能吸引他,卻假裝不肯搭理他,自顧自地編織。
眼看一隻小鳥的形狀出來,小男孩眼睛亮亮的,跑過去又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倪嘉爾還是不理他,再摘下一片葉子撕開一半,剩下的一半用來做鳥兒的嘴巴,做好後一邊走,一邊拿在嘴邊輕輕一吹。
清脆的一聲,和小鳥的聲音有七八分像。
小男孩跟在她身後,“哇,你好厲害呀。”
倪嘉爾停下腳步,笑著問道:“你想要嗎?”
“想。”小男孩毫不猶豫地說。
“送我出城,我就把這個送給你。”倪嘉爾捉住‘小鳥’做一個飛翔的姿勢,再拿到嘴裏吹了一下。
“好,不過你可得說話算數。”想了一會兒,小男孩子不放心地道。
“放心,我不從騙人!”倪嘉爾將鳥兒拿得高高的,免得被他搶了去。
“那你跟我來。”小男孩拉著她的手,大步往前跑。
在小男孩的引領下順利出城,倪嘉爾將鳥兒給他,再又用五個銅板,讓他帶她找一個能過夜的地方。
一開始孩子不肯,在倪嘉爾說這幾個銅板能買好多糖人時,他再次忍不住誘惑同意了。
握著小孩子肉乎乎的手,倪嘉爾心裏湧上一絲罪惡感,覺得自己就像個拐賣兒童的‘人販’似的,放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然而現在若是沒人指路,她根本沒辦法找到躲避的地方,隻能先委屈這個孩子了。
在城郊外的小路上走了約摸一個時辰,小男孩一屁股坐地上,累得死活不肯再走,說不給錢也不走了,倪嘉爾也於心不忍,將事先說好的五個銅板給他,一個銅板不小心漏掉一個掉到地上。
倪嘉爾蹲下來摸,又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其實她剛才就聞到了,隻是不想節外生枝就假裝沒聞到,也不打算去探究,隻想趕快離開這兒。
“啊——”
小男孩尖叫一聲,將倪嘉爾手中剛摸到的銅板又嚇掉了,站起來後急忙問道:“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哥哥,那下麵有個血人!好可怕啊!”小男孩縮到她身邊來。
倪嘉爾抱著小男孩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背,柔聲安慰道:“有姐……哥哥在,別怕。”
“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微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
倪嘉爾狐疑地仔細去聽,小男孩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哥哥,他還沒死,我們救救他吧!”
倪嘉爾為難地蹙起眉頭,她現在自身難保,白涵此時肯定已經醒了,正派人在四處抓她呢。
可是,她身為醫者,如果見死不救的話,良心上又過不去,豈不是連一個幾歲的孩童也不如?
略微思索,倪嘉爾道:“你扶我下去。”
小男孩顯然是被嚇怕了,小小的身子抖得厲害,倪嘉爾握緊他的手給他打氣,他才沒那麼抖了。
“哥哥,他就在這兒。”小男孩將他領到血人的旁邊,就縮著小小的身子一連退了好幾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