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一般的道音轟隆而至,如海浪一般的靈氣奔襲,來勢洶洶,堪比怒海狂濤。
在客棧的頂樓,一個身著道服的老人站於其上,精神矍鑠,不怒自威,氣勢沉凝,看起來好不威風。
“是紀海的師父,文水派的外門長老。”圍觀的人群有眼尖的一眼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師尊,救我!”公子哥大喜,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痛快。
老者自頂樓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紀海身邊,紀海慌忙躲在老人後麵,這才鬆了一口氣,眸子裏露出恨意。
師尊是一位斬仙台巔峰的強者,他相信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子就算是再強,也不可能比師尊還要強。
“道友好大的威風,這些圍觀的人何罪?竟然被你生生毀去了大道根基!削去壽元!”老人環視一圈,不由得眉頭皺起,正色嗬斥道。
人群中發出陣陣驚呼,這才發覺自己的靈海竟然多出一道裂痕,像是無形中失去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再望向李涵雪時,視線中滿是怨恨,狠厲之色。
“請長老為我們主持公道!”
“此人作惡!請長老斬殺惡徒!”
叫囂聲此起彼伏,恨不得這些話就是鋒利的刀刃,要把李涵雪碎屍萬段。
老者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方才那些義正言辭的話,正是他要借助民憤來壓垮女子,占據道德的製高點,一會兒動起手殺了這人,就算是她背後有師門坐鎮,也不敢輕易對自己動手。
如天籟般的輕笑聲傳入老人的耳中,李涵雪笑聲如銀鈴,讓人如春風拂體,道:“說得好,既然他們無罪,那采茶女的死,那究竟誰又是凶手?”
老者頓時皺起了眉頭,他自然聽聞了事情的緣由,道:“這女子本就是自殺,沒有任何人逼迫。”
“好一個自殺。”李涵雪向前踏了一步,話鋒轉厲,怒道:“你這個弟子強行玷汙她的清白,難道就毫無罪過了?”
老者道:“弟子做錯事,我自會帶他回門內法堂作處罰。”
說是如此,可若是真的回了文水派,隻怕是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恐怕隻有麵壁思過一兩天就能搪塞過去。
就在這時,一步履蹣跚的老婦人在旁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老人家剛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正好,這位想必就是女子的娘親了吧。”文水派長老左手捏著右手,緩步走到兩位老人家麵前,“老人家,是在下管教徒兒不嚴,但畢竟是有錯,我願意賠償黃金百兩,如何?”
老人家一雙渾濁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此刻也是蓄滿了淚,他揚起腦袋,憤恨地盯著老人,枯瘦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
“怎麼樣?”文水派長老聲調拔高,言語中透出一絲警告的意味。
老人家渾身一顫,露出恐懼之色,停了好久,才斷斷續續說道:“全,全聽長老的。”
小四寶頓時氣極,大聲喊道:“你這是威脅老人家!”
文水派長老挑了挑眉,“我威脅你了嗎?”
“沒有,沒有。”老人家低下頭,滿口的苦澀說不出來。
小四寶氣的直跺腳,若不是師娘一直按著自己的腦袋,早就衝上去了。
老人家望過來,一臉哀求地搖著頭,“小娃娃,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文水派長老轉過身,完全忽視掉了小四寶,視線落在李涵雪的身上,笑道:“既然親屬都不再追究,那麼想必您也沒什麼多說的了吧。”
神情極其得意,讓人看起來就覺得不爽,有種小人得誌的感覺。
李涵雪沉默了會兒,說道:“若是我一定要殺他呢?”
老者眯起眼睛,一手捋著胡須,笑道:“那就休怪小老兒無情了。”
聽完這句話,李涵雪沒作猶豫,手中冰藍色光芒一閃,一把細長寶劍赫然出現在手,長劍靈氣流動,像是有星星散散的雪花自劍身灑落,遠遠望去,就覺得寒意迫人。
她從來就沒想過善了此事,先不說文水派弟子所做之事讓人深惡痛絕,就單講他敢對方念心與小四寶心生歹意,就不能輕饒他。
“冬雪劍,往生宗李涵雪。”老者瞳仁一陣緊縮,無比震驚,雖然他從未見過往生宗的鳳雛,但卻早有耳聞,尤其是先天劍心有一把絕世寶劍,注入靈氣之後,會有雪花飄舞,因此才有冬雪劍之稱。
李涵雪說道:“我不想多惹是非,你讓開。”
她的語氣很平靜,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這恐怕辦不到。”老者微笑道。
這裏是文水派的地盤,縱使李涵雪天資驚豔,背後往生宗是個龐然大物,他依然不認為李涵雪敢公然出手。